她刚才被吓住了, 缓过神来才觉得头皮发麻, 刚才的情况根本就是命悬一线, 这些玻璃又厚又锋利, 砸到身上后果不堪设想, 但凡傅斯里来晚一步,她都不可能好好站在这儿说话了。
她瞥到傅斯里的手, 伤口覆盖了整个背面,又深又大, 血肉狰狞地吐出来,有玻璃碎块夹在在里面, 几乎能看到骨头,正垂着淌血, 微微有些颤动, 足以看出来有多疼。
他本身是个非常注重穿衣打扮的人, 常以一丝不苟的形象示人, 即便她在和傅斯里争吵到最激烈的时刻, 他都能保持最理智的外在,甚至在高潮之后能马上接通电脑开一个高层视频会议。
而现在, 席影几乎都认不出他此刻的样子了。
他的头发衣服分别有不同程度凌乱, 眼睛充盈着红血丝, 呼吸急促, 正恶狠狠地盯着她,眼里似乎牢牢压抑着什么情绪,哪里有个董事长的样子,和路边那些颓废的人没什么区别。
就算此刻席影对他有再多的恨,也一时间生不出来了。
在这一刻,她脑海里甚至闪过了一丝念头,在玻璃落下的那瞬间,傅斯里是不是至少也是有一丝担心她的。
她马上就挥去了脑海里那一丝念想,自嘲地想,如果她受伤了,傅斯里应该是最高兴的那个,所以他救自己,应该不过是人的本能以及怕他公司里出命案吧,他对自己只有恨,怎么会有担心呢。
听到她说没事,傅斯里立刻松开了她的手,连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似的地往办公室走,边用冷落冰霜的声音下达命令:
“今天谁负责的检修?吃干饭的吗?严重工作失职,atg从来不养闲人,把这个人立即开除,其他人站在这里没事干吗?没事干就跟人事领资料回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