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向程斯敏:“我要一千万。”
公园高奏广场舞音乐,异常吵闹。
她们坐在公园长椅,愣是在嘈杂之中隔出一片死寂的气场。
程斯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:“一千万,我够再买一个儿子了。”
“儿子还是旧的好,用的顺手。有感情不一样的。”李铭心笑得毫无心机,两手搭在膝盖上,像在说敬语,“但是对女人来说,男人还是新的好,所以我很诚心的。”
约在不方便录音录像的公园,诚心开了个价。
“他知道你张口就要一千万,会怎么看你?”
“您可以把我的反应转告他。如果这样,一千万您是不用出了,大概率连儿子也会真没了。”李铭心观察完四周,朝程斯敏鞠了一躬,“很高兴见到您,后会有期。”
她转身离开,没有回头,还奢侈地打了个车。
李铭心上午回宿舍,计划晒好被子,打包行李,下午撤离。
她看到天气,算好时间,列好计划,井井有条,一如过去。
六月末,大四学生基本搬离。宿舍走空,她才姗姗来迟。
甫一入门,恍惚回到大一进校的第一周。她来得早,宿舍空空荡荡,整整一周,只有她的床位有人。
毕业时,她走得晚,又只有她一个人。
李铭心捧着被子上到天台,东南西北角的晒杆都空着。她先往东南角走,那根杆最新,地方最空,太阳最好。
走到中间那根杆儿,她脚步顿住,仰起头,脚一踮,将厚棉被挂了上去。
抚平被角,她闻了闻,没有异味。
再次下楼,李铭心将床垫和棉絮抱上来,挂上了东南角的杆。
第三趟,她洗完被套,枕套,新内衣,旧袜子,端着面盆,抻开多功能衣架,慢条斯理在西北角开拓疆土。
黑色半包蕾丝内衣,穿上一定会很性感。
最后她刷了两双帆布鞋,卸下鞋带,搓干净,悬在了西南角。
一时间,天台满满当当,无人争抢拥堵。
干完这些,她站在杂物堆放的角落,继续抽那包没抽完的烟。
恰逢一阵东南风来,烟雾拂散,电话声响。
她站在二十三岁的最后一个夏天,偶然赢了场漂亮仗。
接下来么,继续逢场作戏。或者做///爱。
(正文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