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侠士,吃点什么?”小二说道。
这个称呼听得张重渡嘴角一弯,从怀中拿出几块碎银,“将你们这的拿手菜都上来,再看着配一些蜜饯包好,我要带走。”
“好嘞,侠士稍等。”
帷帽下辛玥的脸庞显露出浅浅笑意,很少有男子喜甜,尤其是蜜饯这类的吃食,不知是否自做多情,但她觉得这蜜饯应是傅公子为她买的。
“你那副药我闻着实在是苦,这么多天,秀竹也不知道给你采买些蜜饯。”张重渡语气带着解释的意味。
辛玥顿感心情放松,胆怯和不安都消失了,取下帷帽放在一旁,“许是我喝药太过痛快,让秀竹以为药并没有那么苦,而且啊,秀竹身上有很浓的花香,把苦味都遮掩了。”
张重渡笑道:“那丫头,就喜欢花花草草的,还喜欢用各种花制香。”
“傅公子是不是不喜花香,喜松木的气味?”辛玥不知为何红了脸,“我每次靠近公子时,都会闻到淡淡的松木香气。”
“松木四季苍翠挺拔,承受寒霜,也不惧酷暑,春不争百花,夏隐于繁树,秋静看丰收,冬不逊腊梅,松木气味清香中有苦味,又有一种凉飕飕的晦涩之感。”
张重渡自嘲笑道:“能让我时刻保持清醒。”
幼时,宅院后有一棵雪松,任凭四季更替,雪松从不曾变化,他时常仰望,慢慢习惯了在雪松下练武背书,也习惯了歇息做梦,更习惯了它的气味。
辛玥似有所感,猜测着张重渡的经历,她幼时读过许多讲述武林人士的话本子,皆是刀光剑影恩怨情仇,看似凶险,却也快意,报恩报仇全由着自己的性子,不像她,被关在看似华丽的宫殿中,守着诸多繁缛的规矩,怕丢了性命不敢行差踏错半步,活得太过憋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