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来时,她生理上的母亲坐在她床边正垂泪。
见她睁开了眼睛,她的母亲欣喜起身,把怀中抱着的小婴儿抱予她看,迫不及待地与她介绍这是她弟弟。
是梦吗?
那真的,是梦吗?
她一遍遍在心里否认,可眼前的一切,让她不得不再次面对现实。
“宝贝,这是你姐姐。她身体不好,以后爸爸妈妈要是不在了,你可要照顾好她。”她的母亲在对弟弟说话。
这番话很耳熟。她记起来了,类似的话她曾被叮咛过千遍万遍,以至于再听这话,她只觉得心理上的恶心。
姐姐?这回,轮到她成了需要被“照顾”的姐姐了?
时新望只觉得讽刺,淡扫了一眼在她母亲怀中手舞足蹈笑得一脸灿烂的小婴儿。她疲于应付她母亲这样的亲情游戏,亦不愿看到那个无辜的孩子会因自己牵制手脚。索性不予理会,移开了眼。
隔壁床的护工被她母亲的温言软语感动到了,对着她母亲好一顿夸。接着又苦口婆心地在她床边劝了一阵,要她学会感念父母的用心。
对于陌生人的说教,她只觉得厌烦,费力偏转过头,把脸转向了窗的方向。
窗外恰有一只黑鸟飞过。
她望着那鸟振翅远去,思绪有些飘。
脑中闪过很多画面,那些血腥荒诞的画面在眼下显得极不切实际。任她与谁说,恐怕都不会信。更何况,眼下她又能与谁说?
她突然觉得胸口空空的,不是生理上的感觉,是一种难言的空虚感。这种怪异酸胀的感觉令她很想落泪。她吸了吸鼻子,克制住了想哭的冲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