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突然沉默了。低垂着头,半边脸藏在了一片暗影下。微弱的火光中能模糊辨出他的唇绷成了一条线。表情很怪,像是记起了什么可怕的事。
为什么是这个反应?骆雪不解,看着他:“谢必安?”
他攥紧了手中的打火机,力道很大,骨关节泛白:“勾魂。”话音不高不低,音调里没任何特别的情绪起伏。
“什么?”骆雪一惊,险些以为自己听茬了。
“一些碎片记忆。我是说,或许……”他的话音低了下去,不确定道:“或许,我曾经也跟那位做过什么交易?”
“只是我不记得了。”他似呢喃般又强调了一遍。
跟不知是神是魔的“那位”做了交易吗?
会与那位做交易的,都有其不得已、舍不下。就算明知前头是深渊,也必须一跃而下。没有退路,也不会给自己留退路。比如于逸和伊桃。
骆雪心口一紧,不忍再继续听下去了。这种感觉很不舒服,血淋淋,夹着痛。像是在用她的手,去撕他已经结痂的疤。
“可以了。我其实,也不是非得要知道。”她斟酌道,“我的意思是,有时候遗忘未必是坏事。”
“学会安慰人了?”谢必安推了推眼镜,微不可查地露出个笑:“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,不爱跟人打交道。”
“是伊桃教得好。”骆雪道。
她说的是实话。她自小就被人嘲是个没人教的野丫头,说话打直球,做事也不会顾及旁人的感受。自来到这里,她的很多异于“普通人”的言行纠正,都是伊桃在引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