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没想到,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而突然。

春节收假后,老师一反常态没急着回到公司,据何嘉许观察,她甚至开始在家办公了。何嘉许有点自恋地想,或许是因为开学在即,过不了多久他就要交换去国外了。

所以老师才会、才会这么黏人吧。

这天,他们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,盛笑南接到了盛母的电话,何嘉许本想避开,被alpha一把箍在了身边。

母女俩聊天,何嘉许又走不了,只好安安静静地捏着她的发梢,用手指一根根梳开。

盛笑南的回答一直很简洁,手机也不漏音,何嘉许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,只知道盛笑南挂了电话之后沉思一会,温声道:“你去书房抽屉里帮我拿一下东西好吗?”

后面发生的事情细节都很模糊了——

那个上锁的抽屉里,只有一个无字的牛皮纸信封,薄薄的信封保存着一张三寸大小的照片。黑红血迹的缝隙之间,是年幼的何嘉许对着镜头天真烂漫地笑。

数码技术快速更迭换代,拍立得这种不能留存电子底片的产品却依然流行着。

这张独一无二的相片收在他父亲的钱包里,车祸后,它同泛滥如潮、无处可寄托的思念与哀恸埋藏地底,却在如今,他以为自己终于开始新生活后出现在他面前。

——无一不昭示着他最信任、最依赖的人,与毁掉他生活的事件有脱不开的干系。

即使之前有所猜测,也难免抱着侥幸态度,可这样的铁证摆在面前,他要怎么掩耳盗铃?

何嘉许又惊又惧,浑身颤抖起来,庞大坚实的悲楚堵在喉咙口,让人难以喘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