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热的液体落在盛笑南的肩头。

养小孩很麻烦,不仅要照顾他的生活,还要照顾到他的情绪。

盛笑南无声叹了一口气,摸到放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上轻轻拉开,得到何嘉许微弱的挣扎和带着哭腔的一声老师。她强硬又不失温柔地拉开他的手臂,转身与他面对。

光线近似于无,她依然看到何嘉许的眼睛里闪着水光。盛笑南很轻易地摸到他的脸颊,用指腹抹去他眼下的水痕。

掌心贴到他后脑,把他按向自己。

“这个时候你需要拥抱,而不是一个人形抱枕。”

回应她的是何嘉许更用力的回抱。

越来越多的泪水打湿盛笑南的肩头,一滴一滴,利索迅猛地砸下来,像夏天雷阵雨来势汹汹的前兆,但等待了很久,也没有等到爆发的雷声和闪电。

像从前游历的一个江南小镇。晚上躺在乌篷船里随着水波轻晃,某个瞬间她和船是一体的,流水潺潺从耳边经过,声息浅淡轻爽。

这只是一场急促的春雨,雨势盛大,却无声。

即便抱着何嘉许,体温和触感都那样鲜明真实,他依然是随时会飞走的蝴蝶,指间的流沙,或是虚无缥缈的云雾。

即使此时此刻,他们的脉搏如此贴近,他那么义无反顾地奔向她的怀抱。

但就像他说的,没有谁属于谁,谁也说不准下一秒的事。

人与人之间的感情,是权势无法作威作福的领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