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孩愣了下,马上摆出讨好的笑:"怎么会,论错怎么也不该是景哥。"
说着,他狠狠刎了沈伽黎一眼,见沈伽黎巍然不动,他语气不悦:“还站这干嘛,钱应该都付过了吧。"
沈伽黎根本懒得搭理他,始终站在和南流景极度相似的男人身边,望穿秋水。因为他清楚听到这个男孩喊男人为“景哥”,和南流景的名字七八分相似。
男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。他好像不愿走,但又一句话不说,只知用他那泛着红的眼睛不动声色盯着他。
越看,越觉得有种诡异的熟悉感,但男人确定,他以前没见过这位送花小哥。
但和他那含着不舍的双眸对上视线时,心里忽然产生一种奇怪的失落感,就像是曾经植入骨血般亲密的两个人,有一天因为某种原因忘记了对方,把最重要的一段记忆抽离了身体,留下一个大洞。
对面男孩一个劲儿掌眼神刀沈伽黎,为了能和眼前这个男人吃上一顿饭,他求爷告奶怒砸千金,能不能嫁进财团全凭今天,可不能让这没眼力见的穷鬼打乱他所有计划。
更恐怖的是,进门起全程没掌正眼瞧过他的景哥,对着这穷鬼倒是移不开视线了。
男孩掏出钱夹抽了几张百元大钞拍在桌子上,满脸嫌弃对沈伽黎道:“花的钱给你,你不用继续送外送么,还站这做什么。"
沈伽黎堪堪回神,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打扰到他,钱也没拿转身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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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了电梯,沈伽黎按了一楼,疲惫上涌,他毫无形象倚着墙壁,抬手擦了擦酸涩的眼睛。电梯门徐徐关闭,可就在相碰的前一秒,一只大手忽然插.进来,别住电梯门,电梯门重新打开。
沈伽黎嗅到了熟悉的气息,视线中一道高大的身影进了电梯,伴随一声“抱歉”,那身影停在了自己身边。
原本失落的心情一点点攀升,早已对人间没有任何期盼的沈伽黎忽然产生了奇怪的念头,盼望着身边的男人能和他说说话。
“对了。”男人竟然真的主动开口,他掏出钞票递过去,“我助理是不是没给你花钱。”沈伽黎望着那修长的大手,手背隐隐凸出几条青筋,和梦中的手一模一样,劲悍有力。
“给了,线上付款。”沈伽黎低低道。"这样。"男人收回手。
电梯下行,狭窄的空间内阒寂到落针可闻。打破这份沉默的是沈伽黎。
"能问问你的姓名么。"
男人望着电梯显示板不断下滑的数字,声音古井无波:"南流景。"
名字脱口而出的瞬间,沈伽黎的眼前一片模糊。是他啊。
“你呢,名字。”南流景余光看着他,忽然问道。沈伽黎心头一颤,低下头:"沈伽黎。"
"哪个黎。"
“黎明的黎。”
南流景点点头:“知道了。”
“你不用回去和朋友吃饭么。”沈伽黎又问。“不用,不是朋友,不认识。”南流景回答得云淡风轻。
电梯到站,大门向两边开启,南流景先一步出了电梯,头也不回阔步离开酒店。望着他决绝的背影,沈伽黎默默叹了口气。
果然,是自己自作多情,他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先问了他姓名,他才礼貌性回问,自己却因为他问“哪个黎”而产生一丝欣喜。
梦里的人罢了,看他这样子又是非富即贵,保不齐是以前在新闻里见过,又恰好做了一场关于他的梦就开始想入非非。
出了门,夜空洋洋洒洒下起小雪,沈伽黎骑上他的自行车,迎着风雪踏上了回家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