式再撞一次脑袋就能恢复记忆。”沈伽黎提了个比隔夜饭还馊的主意。
医生:"……再撞一次大概要直接推进太平间。"
得知南流景醒来的消息,凌晨四点,李叔和南丰他们呜呜泱泱赶来医院,于怀素满脸紧绷,下撇的嘴角都快耷拉到地上,只是看到南流景六亲不认后,笑容重回脸上。
"流景,怎么样了,伤口还疼么?"南丰焦急询问。南流景:“你谁。”
李叔:"少爷,是我啊,李叔!你还认得我么。"
南流景:“你谁。”
不管谁问,他永远都是那句:"你谁。"
最要命的是,他不仅失忆了,还傻了,智商回到了六岁那年,在众人惶惶焦虑中,他云淡风轻道:“我想吃糯米团子。”
南丰愁的一夜之间老了十岁,勒令大家谁都不许外传南流景现在的情况,封锁一切消息,防止记者蹲点,给南流景秘密转院。
于怀素乐坏了,一回家就拉着南斐遥模仿起南流景:“你谁你谁,哎呦,可笑死我了,这下好了,人不光残废,还傻了,斐遥啊,你就安心等着接任你爸爸的职位,最大的障碍,老天爷已经替我们铲除了。"
"对了,还有那个沈伽黎,不光要做残疾人护工,这下还变成了幼儿园老师。六岁啊!斐遥,六
岁的人能干什么,除了吃喝玩乐能做什么正经事?"
南斐遥却显得几分心不在焉,正好,看母亲高兴,他岔开话题道:"妈,我有件事想告诉你。"
"说,尽管说,现在妈妈高兴的恨不得上天,就算你告诉我公司几个亿打了水漂我都不会生气
南斐遥思忖良久,照实说了。
刚才还合不拢嘴的于怀素听到这个消息后,愣了。愣了许久,柳眉忽地疯狂上扬,说无论什么事都不会生气的她爆发了堪比龙卷风的咆哮:
"大好的日子你来给我添堵!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坐牢的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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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怀素用力戳着南斐遥的脑门,恨铁不成钢:“真是要被你害死了!你听着,这件事我来处理,你千万别对任何人走漏风声。岚清我倒是不担心,毕竟我们很快就要成为一家人,我就是担心那个沈伽黎,平时看着人畜无害,鬼心眼比谁都多,他任职ceo一天我就睡不好觉,想个办法赶紧把他拉下马。"
眼珠一转,计上心头,刚才还气到差点升天的于怀素这会儿又放肆大笑,只有南斐遥在他母亲又哭又笑来回转变中瑟瑟发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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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伽黎望着眼前的南流景,感到陌生。
医生给他做了检查拍了片子后,告知他是由于脑部淤血造成的暂时性失忆,智商回到了六岁时,也安慰家人不用太担心,等淤血化散会慢慢恢复记忆,但至于多久能恢复他们也无法给出具体时间。
李叔越想越难过,半百老头哭得像个孩子:“少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,祈祷少爷早日恢复记忆,否极泰来。"
此时,沈伽黎和南流景二人大眼瞪小眼已经半小时。
不知为何,沈伽黎越看他越心烦。
想起他从前那傲慢又盛气凌人的姿态,嘴里说的永远都是“你应该""你必须”,这样颐气指使。但今天,他傻了,智商只有六岁了。
南流景和沈伽黎对视半天,脸上浮现一丝不自然的潮红,他别过头,害羞道:“你为什么一直看我,你是不是喜欢我。"
沈伽黎嫌恶地移开视线。
李叔擦擦眼泪,强忍悲痛:"少爷,这是你的妻子,你们已经结了婚,还非常恩爱。"
南流景剑眉一蹙:"不可能,我不喜欢这种类型。"
沈伽黎:“巧了,我也不喜欢你这种,乖,跟我签份离婚协议,分我一半家产。”
南流景伸出一只手,视线看向一边:“虽然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,但你长得还算可爱,行吧,我允许你牵我的手。"
这句话,似曾相识,好像某位七岁小学生也说过同样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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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夫妻间能做的事很多,一起吃饭生活,一起沐浴,同床共枕,有些夫妻还会要一个小宝宝。”
南流景抵着下巴认真思索半天,像从前一样,手指潇洒一扫:"前几个听起来很无趣,直接到最后一个,怎么要,教教我。"
李叔不好说,对着如此纯洁天真的儿童,他那10个g的好东西不太好意思摆台面上。沈伽黎默默望着痴傻儿童南流景,叹了口气。
假期第四天,南流景的皮肉伤好得差不多,医生说既然家里有医疗器材和私人医生,可以接回家修养,定期来医院做检查就行。
但他还告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:“所谓的恢复期也只是一个概率问题,医学上没有绝对的事,只是说他很快恢复的概率较高,但也有可能……一辈子无法恢复,所以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。"
南丰差点没一口气嗝过去,沈伽黎也一样。好端端的精英人才变成痴傻小儿,且有部分概率永远无法恢复,沈伽黎不想做一辈子幼儿保姆。
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,网传南流景脑部受创变得痴傻且六亲不认,尽管南丰一拦再拦,也拦不住无底洞一般贪婪的人心,他怀疑是医院的人高价卖出消息,否则怎么会在南流景出院这天,门口莫名多了大批记者。
趁记者不注意,他们赶紧给南流景戴上口罩墨镜,想避开记者们的视线转从后门离开。
结果后门一样聚集大批记者,尽管南流景全副武装,但身边的南丰和沈伽黎可都是热搜常客,认不出南流景还认不出他们么。
记者蜂拥而至将几人团团围住。
"南董事长,听说贵子南流景先生脑部受创失去记忆,此事是否为真。""沈先生,听说您的爱人南流景先生脑部受创,现在智商只有六岁,是不是真的。"
甚至还有记者将录音笔戳到南流景嘴边,伸出两根手指:“小朋友,你认得这是数字几么?”
一向淡定的南丰慌了神,下意识护在南流景身前。
不能继续在这逗留,也不能回答他们任何问题,以南流景现在的状态极有可能情急之下喊出“爸爸我怕”,到时他痴傻的事实可就彻底兜不住。
沈伽黎被记者团团围住,你一言我一语他根本听不清记者到底问了什么,眼前只有无数张一张一合的
嘴,以及大白天都略显刺眼的闪光灯。
"沈先生你为什么不说话,不说话是否代表默认,南流景先生是否真的头部受创。"
沈伽黎深知,如果他实话实说,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家都会成为记者聚集地,出门就遇闪光灯,那种感觉想想都很酸爽。
"没有,假的。"他言简意赅。
“既然是假的您为什么迟疑了。”记者们咄咄逼人,发誓今天要把他们祖坟都挖出来。
社恐沈伽黎还是害怕,特别是面对这么多人,所有人都在质问他。如果放到以前,南流景肯定会出面,靠着一身硬气三言两语说得记者无地自容再也不敢上前,可现在,他成了要被保护的那一个,自己的靠山,已经分崩瓦解了。
闪光灯还在闪不停,随行保镖上前拦人,奈何对面声势浩大,岂会化解于区区几个保镖手里。他们知道从南丰嘴里得不到有用答复,因此所有人将目标对准沈伽黎。
"够了。"倏然间,一声冷喝令全场鸦雀无声。
记者们循声望去,见开口的是南流景。南丰着急忙慌想要捂住南流景的嘴,生怕他发表什么六岁儿童幼稚言论,坐实痴傻一说。
怎料南流景一把推开南丰的手,狭长的眼眸黑沉一片,死死盯着这些出言不逊的记者。
他拉过沈伽黎护在身后,质问记者:“我不说话你们反倒说个没完,说我傻了痴了,还咄咄逼人围攻我老婆,为什么欺负我老婆,是不是想收我律师函?"
记者们狐疑地对视一眼,实在无法通过他这句话判断他智商是否有问题,很像从前的南流景,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。
这时,司机终于把车开过来,保镖开道,推着南流景火速上车离开。车上,南丰喜上眉梢:“流景,你是不是恢复……”话没说完,被南流景打断,只见他嘟着嘴气的像只河豚:"为什么说我傻,我明明不傻,刚才那个叔叔比的是数字二,我认识,而且他们还欺负我老婆,我很生气,我一定要好好读书,将来做大律师,把他们全送进监狱。"
众人:..…
幸好跑得快,没给他说出这句话的机会。
南丰一合计,南流景能说出刚才那番话也正常,虽然他智商只有六岁,可六岁时的他就比
同龄人要早熟懂事,成绩也一骑绝尘,只能说,幸好他是南流景的六岁智力。
沈伽黎心很累,虚弱倚着靠背,双目无神看着车窗外渐渐远去的街景。“老婆。”南流景在一旁喊他,"你怎么了,为什么不开心。"沈伽黎没有回答的力气,慢慢翕了眼。
南丰拍拍儿子的手,语重心长道:“你老婆这些日子为了你忙前忙后很辛苦,他已经很累了,你不要一直缠着他,快点好起来别再让他操心。"
南流景默默看向沈伽黎,许久后,他拉过沈伽黎的手,手法笨拙的轻轻揉捏着他的胳膊,小声道:"老婆我给你揉一揉,你睡吧,我不打扰你。"
杨司机打趣道:“南总就算连亲爸都忘记,也始终不会忘记疼老婆。”南丰奴盯
为了躲避记者,南丰安排他们临时去了城北的别墅暂住,那边人少风景好,而且房子也小,方便南流景行动。
晚上,沈伽黎照例和南流景分房睡,结果一搭眼就见南流景坐轮椅上像个怨魂一样盯着他,委屈的小表情都能拧出水来。
“我们不是夫妻么?那个大叔说夫妻要同床共枕,你为什么要和我分开睡。”
沈伽黎就是生气,李叔能不能管管自己的嘴。但现下看南流景这德行就知道,如果不满足他的要求他必定耍赖没完,让自己不得好睡。
床上,南流景撑起上半身,垂视着沈伽黎的脸,笑得稚嫩可爱:“老婆你还累不累,我给你捏捏肩膀好不好。"
沈伽黎困的脑袋发懵,直言道:“累,因为你变笨,我被迫接手你的工作,可我什么也不懂,每次看文件都很想哭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