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叔赶紧擦擦眼睛,给沈伽黎盛了一碗南瓜粥递过去:"沈先生趁热吃。"
沈伽黎轻轻摇头:“我想吃,南流景做的南瓜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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幻海电子旗下的五星酒店建于海边,全钢化玻璃的构造远远看去像是伫立于海中的蓝色钻石。酒店外停满豪车,各路名流齐齐到场,每人都准备了礼物。
虽然邀请函上并未表明南丰到底要宣布什么事,可每个人的心中都像明镜一般。
杨司机刚把车停好,旁边马上跟停了一辆车,刚好在杨司机开门的刹那抵在那,导致杨司机开门时不小心在这辆车上划了一道小口子。
车上立马下来一司机,小跑而来观察车子的损伤情况,气的骂道:"不长眼嘛?看给车子划的。"
南流景打开车窗查看情况,刚好看到裴靖的金主于金主从车上下来。对,他就叫于金主,姓于,名金主。
“吆喝什么,这么多客人看着呢。"于金主摸了摸车门上的划痕,"不就是道划痕,大惊小怪。"
说着,他看向隔壁车里的南流景,嘴角邪魅一勾:“呦,是南总啊,这不就巧了嘛,既然是南总失误,我更不能追究了。"
南流景淡淡看了他一眼,拿出钱夹抽了张黑卡递过去:"密码在卡背面。"
于金主一摆手:"不用,我有保险,这钱,南总还是自己留着养老吧。"
说完,带着司机扭头就走。心中暗笑:南流景,你的好日子到头了,看你还能蹦趾多久。
于金主的父亲和南丰的父亲是合作伙伴,一起靠卖红薯发家,因此于金主这人虽然本事没有,胜在有个好爹,也跟着在幻海电子的董事会中占据一席之位,虽然占股不如蚂蚁屎大,但架子得摆足。
杨司机还在那念叨:"明明是他们不好好停车,这么大地方偏要往旁边挤,划了活该。"
南流景打断他:"人多嘴杂,别计较,扶我下车。"
通往宴会厅的长廊中碰到了不少董事会的人,个个拖家带口,见到南流景也会主动点头问好,脸上挂着虚伪的微笑面具,但心里都顶瞧不上这个不受宠的,是人都能在心里踩一脚:
"残废。"
这次晚宴除了幻海董事会的成员,和幻海有过合作的公司、当地高官等纷纷到场,其中也包括沈伽黎的养母一家以及罗斯安得家族成员。
宴会正式开始前,各路名流手持香槟三三两两谈笑风生,借着名利场搭桥牵线,为日后合作厉兵
粟马。
艾凡也在场,和自己的父亲一起,名流们同他们交流时说着一口标准的英式英语,捧人夸人的词汇组合得恰如其分,艾凡的父亲自打入场后,那嘴巴就没合拢过。
倒是艾凡有些心不在焉,目光在人群中流转。他看到了南流景,独自一人滑着轮椅而来,身边空空如也。
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南流景,但却是第一次以另一种身份面见南流景。“父亲,我去那边打个招呼。”他扔下一句,随手端了香槟向南流景走去。
南流景自进门起,只有寥寥几人上前寒暄,看来势利眼们已经厌倦了同没有实权的傀儡打交道,深知今晚要迎来唯一的继承人继位,都在卯着劲合计着怎么讨好南斐遥,对于坐在轮椅上的南流景视若无睹。
南流景却也乐得自在,如果能省去这些无意义的寒暄,他也好尽早抽身回家给沈伽黎煮南瓜粥。没出息,是为了给沈伽黎煮南瓜粥而活么。
思忖间,身边落了一道黑影。他抬眼看去,一身形高大的金发男人伫立在面前,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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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流景记得他,除了有过合作,上次下雨天也是他开车送沈伽黎回来,还做出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凝望着沈伽黎离去的背影。
邪恶的名利场中,哪怕对方睡了自己的老婆也得赔着笑,但南流景只是抬了抬酒杯,并没有和他碰杯的意思,轻喉一口香槟酒,视线散漫看向一边。
艾凡也不恼,在他身后看了一圈,笑问道:“今天没看到沈先生到场呢。”
"爱人身体抱恙,不能参加晚宴,让你失望了?"南流景轻蔑笑道。
一般这种场合中称呼另一半多是用“丈夫”“妻子”之类比较正式的词,但哪个词都不如“爱人”来得铿锵有力。
如果用“老婆”,也不是不行。
果不其然,听闻这话后,艾凡脸色愠了愠,很快恢复得体微笑:"对此我深感惋惜,沈先生是个非常有趣的人,还以为今天也能与他轻松相谈。"
"不会的。"南流景放下酒杯,撵人的意思很明显,"他多半不会理人,我了解他。"
艾凡回想起和沈伽黎相处时的种种,南流景说得没错,大多数时候他都不怎么理人,同他讲话十句能回两句就不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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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自己绝不会放弃!他有信心,论家世相貌,他都不输眼前这个一辈子靠轮椅生活的男人,无论是生活和谐还是床事和谐,他都有信心做到最完美。
一转眼,南流景已经滑着轮椅离去...
另一边。
南斐遥精心整理着领带,听着南丰在耳边喋喋不休同他说着今晚的注意事项,但他心思全然不在这边,开始在人群中寻找那个身影。
环伺一圈,他终于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男人,而对方也好像在找人,跟在父母身边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,似乎也在寻找谁。
nice,找到了。
他扔下老父亲三步两并做至沈岚清身边,故意挺了挺肩膀凸显自己西装下劲悍的完美宽肩,温柔笑着:“岚清,好久不见,最近过得好么。”
沈岚清没心情搭理他,这种没新意的问候他都懒得回应。
哥哥呢,不是说哥哥也会来,怎么没看到他,哥哥病情如何了,都不给我回短信,我快担心
死了,这个该死的南斐遥还在这挡我视线。
找不到人,他病急乱投医:“我哥哥呢,看见我哥哥没。”南斐遥脸色剧变,铁青铁青。他现在已经听不得“哥哥”这个词,无论是他哥还是岚清他哥。
他不知道沈伽黎今晚是否到场,他只知道再不采取措施事态将朝着不可挽回的局面发展。
恰好这时,养母那边打完招呼,一扭头就看见南斐遥守在她的好儿子沈岚清身边,视线像胶一般黏他身上,眼底流露出的爱慕之情永远骗不了人。
她可没忘记南流景那张羞辱人的空白支票,当日这个残废是怎么侮辱她的,日后要他一分不少还回来。
“斐遥,好久不见,最近还好么。”养母掩嘴笑着,不着痕迹凑到他耳边,用只有他才能听到声音道,"我未来的姑爷,未来的董事长,嗯?"
南斐遥克制克制再克制,克制失败,嘴角疯狂上扬。这声“姑爷”太好听了,比“董事长”一词还动听,听得浑身舒服,酥酥麻麻。
"是,非常好,只是许久没见到岚清,时常有些担心。”南斐遥看了眼手表,"距离晚宴开始还有些时间,清清和我一起去海边走走吧?"
沈岚清当机立断:“不去。”
养母赔着笑,悄悄掐了下沈岚清的后背:"去,和斐遥一起散散心说说话,老跟着我们做什么,你还嫌无聊。"
沈岚清当然不傻,母亲的所作所为他清清楚楚,南斐遥的心意他也明明白白。
如果放到以前他也就认了,至少南斐遥条件不差,可以说是相当拔尖。但现在不行,他有更重要的人要守护。
哥往后的幸福交给谁他都不放心,他要亲手挑起哥幸福未来的大梁。“我喜欢无聊。”沈岚清一点面子不给,甚至有意无意模仿起沈伽黎的语气。
南斐遥一听这语气就联想到令人极不痛快的那位,瞬间泄了气,施施然别过脸:“没关系,清清也是累了,伯父伯母吃好喝好,我去那边打个招呼。”
人一走,养母将沈岚清拉到一边,急色道:“清清你听话,你知不知道今晚晚宴是为了谁,亲家公要宣布斐遥接任董事长的昭示,你知不知道董事长意味着什么。"
沈岚清不发一言,视线在人群中寻找着他想见
的人。
"亲家公本就不同意你和斐遥,你还不使劲,机会在手抓住了才是实在的,如果你和斐遥能成,下半辈子吃香喝辣,妈妈的公司也就有救了。"
沈岚清已经听厌了这些话。
当初哥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被迫嫁给一个残疾变态,结果公司也没救活,人还搭了进去,今日又要他重蹈覆辙?
见沈岚清始终不说话,养母急了,压低声音:"清清你告诉我,你到底想要什么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