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概是去拜文殊菩萨和文曲星。看那篮子,扬州附近大大小小的庙宇,只怕今日都能多得一炷香喽!”

郑燮倒是很淡定,低头画了一幅画,抬笔的时候,面上悲戚之色的确比前些天好多了。

“我心中惦念发妻,却也不能不顾乳母和女儿。倘若一直沉湎在哀痛里,才是真的谁也对不起。”

他毕竟是一家之主。

如果不能立起来。

不说让乳母过不上好日子,只怕女儿也要惶惶不可终日。

姜烟用力点头,是这么个道理。

对于离开的人,哀伤并不是唯一记住他们的方法。

过分的悲痛,反而会让身边的人担忧。

姜烟也经历过至亲离开,所以很明白郑燮的心情。

不过,大概是费氏跑遍了扬州大大小小的庙宇还真有用。

次年郑燮就在南京的乡试上考中举人。四年后又去北京参加会试,中了二甲八十八,赐进士出身。

之后,也几经波折。

在京城逗留了一年也没能等到吏部的任命,倒是在京城的这些日子与早年相识的慎郡王关系日渐更好。

蹉跎了五年,郑燮才在慎郡王的推荐下,年过半百的时候,才真正踏上了仕途。

“平生所负恩,不独一乳母。长恨富贵迟,遂令惭恧久。”1

郑燮带着饶氏和孩子前往范县,只是走在路上的时候,还是几次暗中悲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