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意年痛恨这样的问题,“不然呢。开颜,你到底在深究什么,你倘若不是你爸爸的女儿,我又为什么要替别人养这个孩子!”
“我在深究什么!我深究的是,我是不是爸爸的女儿,他都已经把我归为唯一的继承人。就这么简单。”
“屁。开颜,你倘若真的是陈适逢的女儿,我绝对不允许大哥给你留一分钱!”
图穷匕见。就是这么简单的人性。
曲开颜没有一丝一毫的破防与恼怒。因为这个时刻,她在脑海里模拟过十几年。她早明白的道理。
回到刚才那个问题上,“姑姑,你为什么不同意爸爸的尸检?”
“……”
“因为他当真嗑药了对不对。他嗑药与否,对他自己压根不重要了。他已经死了,对他背后的家族利益和他名人名誉,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,对不对?”
“开颜,都这么多年了,你到底要干什么!你爸不清白了,于你有什么好处。你这些年能过得这么潇洒,你以为当真是你自己挣来的?”
对。这才是曲开颜真正惭愧的地方。
她一直隐而不宣,一直不愿意从谁的口里听到些什么。仅仅因为她不想倒塌掉自己的荣耀与养尊处优。
实则,在所有人眼里,她从来不是自己的。
她是荣耀与名誉之上的寄生品,是高贵的附属,是明艳的包袱。
她甚至担不起周乘既这样的孤勇。他那样不管不顾地想替她清算出来,然则,曲开颜连起码的爸爸的死因都不想去承认,去真正弄清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