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约素在胡床上坐下,却见娇奴始终站着,一副随时要离开的模样。
“你很讨厌云烟?”裴约素问。
娇奴一点不掩饰,“谁不讨厌她。”
“为什么呢?是因为她过于出众,得到太多的爱与钱财,所以你们妒嫉她?”裴约素接着问。
娇奴唇角向下一撇,满脸不屑,“谁会妒嫉她?她的爱和钱财是拿自己的不要脸换的。郎君们要如何,她便如何。”
裴约素听到这,反而有些不明白了。难道这青楼里的女子,不是给了钱财,要如何便如何的?蓦地,她想起刚刚的梅姬,顿时又动摇了自己的心念。
娇奴也正好提到她,“梅姬也有很多郎君爱慕的,我们怎么不讨厌她?”
裴约素觉得有些好笑,她顺着娇奴的话往下问:“除了不要脸面,你们还讨厌云烟什么呢?”
娇奴没了刚刚的不情愿,她干脆也找了块毛毡坐下,与裴约素细细说起来:“她何止是不要脸面,就是骨头轻,天生的下贱胚子!咱们阁中姐妹,倒不是不能陪客人出去过一宿。但那也是客人千两金万斤帛砸出来的。云烟倒好,每每瞧见那有钱的、长得俊俏的,或者有权势的客人,都恨不能贴在人家身上似的,姐妹们的客人她都要抢,抢完了还要奚落。”
裴约素不免打断她,“我听说,这青楼的规矩和下等妓院自是不同,怎的就允许云烟胡来呢?如果她当真与那么多客人都有过亲密行为,又如何当得了这倚翠阁的头牌?”
说到这,娇奴露出更深的鄙夷,高深莫测道:“小娘子还没成亲吧,自是不懂这其中关窍。普通百姓一年到头,难得吃上一回肉,可达官贵人们大鱼大肉吃惯也吃腻了,就想吃点野味。咱们虽是青楼女子,做的是倚门卖笑的交易,但精通这其中关窍之人自是不多,云烟可是个中翘楚。渐渐的,这名声就传了出去,大家都想找她尝一尝野味。她这头牌,也是那些贵人们花钱财给她买上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