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肌肤黝黑、泛黄,脸怎么都洗不干净似的。已经入冬了,她脚上穿了双破洞的布鞋,寒碜得很。

“阿耶、阿娘、阿兄……小妹。”她一一唤人,怯生生的。

“谁是你小妹。”我翻了个白眼,随即走远。

阿娘同我一样不喜欢她,所以平时家中的脏活儿都是她做,用阿娘的话说,一个乡下人到了城里,装什么矫情。

她似乎也能感知自己寄人篱下,所以并不替自己辩驳什么,只是默默做事。

阿耶和阿兄对她倒是温和,我想,是因着阿耶心存歉疚,而阿兄又太过心软的缘故。但我非常厌恶她亲近阿耶和阿兄,尤其是阿兄。她算是个什么东西,凭什么夺走我独一无二的偏爱。

有次,阿耶做活儿回来,买了两根糖葫芦。

她拿了一根,吃得满嘴都是糖,边砸吧,边连连点头:“真好吃。”

我看着她的吃相,就没有一点食欲了。

“玉娘,你怎么不吃?”阿耶问我。

“我又不是乡下人,从没见过糖葫芦,万年县满街都是。”我故意讽刺她。

阿耶不帮着我,反而跟我说:“也是,你吃得多了。这根你要是不吃,也给玉娘吧,她倒是喜欢。”

凭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