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头的雨小了些,却不见停。刘若竹命人去衙门取油纸伞,自个儿和裴约素二人坐在屋檐下,难得安静一会儿。

四周条件稍好些的人家,已经早早地掌了灯。

裴约素看着雨滴一点一点自屋檐落下,在地上砸出水坑。泥地坑坑洼洼,一半是脏水,一半是雪水,裴约素想的是,待会儿家去时,自个儿的鞋袜很难不被弄湿。

不良人踩着雨水前来,手里拿着的,只有一把油纸伞,剩下的,是一件半旧的蓑衣。

刘若竹将蓑衣扔给裴约素,自己则撑起了伞。

裴约素忍不住道了句:“刘侍郎,一般情形下,难道不是男子着蓑衣,女子撑伞吗?”

“下雨天还分什么男女。小娘子穿得过于单薄,披一身蓑衣,还可保暖。我这都是为了小娘子好啊。”刘若竹显露出心痛,似乎因为裴约素不了解自己一番苦心,而感到难过。

裴约素再也不想和这个人多待一刻,忙披上蓑衣,就进了雨雪之中。

蓑衣的沉重,加上雨天难行,又饥肠辘辘,导致裴约素每一步都走得缓慢。

路上行人很少,裴约素走着走着,忽然意识到自己身后有人,听脚步声,是一名成年男子,且还保持着与自己速度相同的步伐。

裴约素紧张地越走越快,一个不小心,摔进雨雪里。

身后的男子忙上前,欲伸手扶她。裴约素这才看清了男子,一身官服,原来是不良人。

“刘侍郎说这一片晚上不安全,令我送小娘子家去。”

原来是这样,这人还算有点良心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