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遵双眼眯起来,当初查案,早就留意到此人,可因芸香之死过于离奇,倒是将她先置于一旁了。

“来人,去茶马巷将钱婆子带来问话。”许遵吩咐道。

“是。”下属领命而去。

“你接着说。”许遵手指有一下没一下轻叩案桌,冷声道。

“是。”妇人被拔掉两根指甲后,尤为老实,“我们在乱葬岗,有时候会看到,有些小女孩儿还没死呢,就被狠心的父母所抛弃。我以前,以前在家乡,就是做勾栏生意的,我就想到一条路子,把这些小女娃带回家调教,让她们接客。最开始的客人,都是钱婆子带来的,我这里的女娃一开始也有不服管教的,后来被路先生施以某种法术,就变得都很听话,任由客人磋磨,所以生意很是不错。若是将她们弄死了,就由路先生接头,卖得远些,配阴婚,反正谁也不知道。”

妇人将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,露出些半老徐娘的风情,求饶道:“大人,我该说的都说了,可不可以从轻发落?”

许遵的眼神已是凉透了。

有些人,出生不幸,却长成了小太阳,一心为他人谋福祉,譬如桑云。有些人,出生不幸,逼良为娼的同时,还要取人性命,譬如眼前的妇人。

“活罪可免,死罪难逃。”许遵说完,不顾妇人的哀求,让人将其拉下去。

妇人下去后,许遵不断在屋内踱来踱去,心神不定,每隔半个时辰,就要问一次派出去的人有无线索带回。

他分明知道没有这么快,可内心却止不住煎熬。屋内守着的人从未见过许遵如此反常。但他既这样反常,也没人敢上前劝,包括张七巧这位「准驸马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