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本能地感到恐惧,可是又不想叫这股恐惧淹没理智,于是便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去深想。

桑云再次观察了自己的处境——绑住四肢的绳索很粗,且很紧,根本无法挣脱。

如果想要活命,大概只有一个时机可行——她一定要等下去。

另一面。

从暗窑里带回来的人里,为首的男人被关进水牢,硬是咬着牙在支撑,倒是妇人和其余的人,根本禁不住恐吓与刑罚,才抽了几鞭子,拔了两根指甲而已,就挺不住求饶,主动吐出许多东西。

“我们都是穷苦孩子出身,家乡遭了灾,来汴京讨饭的。三年前,我们快冻死在冰雪天地里,是一个道士救了我们。就是,就是路志高,我们称他虚元道长。他给我们衣裳,给我们吃食,还给我们指了条赚钱的门路。”

“一开始,我们只是去乱葬岗扒坟,找些新鲜的女尸,送去给需要配阴婚的人家,但生意不算好,汴京不兴这个。路先生告诉我们,生意在精不在多,他教我们占卦、合八字,让我们去盗人祖坟,配给那些有特殊需求的人家。果然,我们每一单赚得多多了。那时候,我们都当路先生是生命中的贵人来着。”

许遵坐于堂上,听了这一番话,直接打断,问妇人:“路志高怎么知道是哪些人家有特殊需求?”

“茶马巷的钱婆子,是汴京城民间最有名的稳婆。汴京城里大大小小的人家,但凡有些身价的人家,生了几个哥儿姐儿,几时出生的,她都知道。这些人家,孩子若是夭折,都会准备瓮棺,好好办一场法事,路先生常年在汴京,自然就知道了。”妇人答道。

钱婆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