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什么。”许遵面色不自然道,顿了顿,又切回了正题,“所以,你有什么急事?”
桑云站定,将张家的灭门惨案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,说着说着,还不忘告状:“钱知县派人收了尸,封了张家,清理了现场,可是却一直不去查案。我想帮张兄查,他反而将我们关押了起来。若非许大人的来信,叫钱知县有所忌惮,我们恐怕还不能来汴京呢。”
许遵细长的眉眼微微上翘,他相信桑云,但他也觉得奇怪。
他与钱良弼上下级几年,对他有些了解,此人虽才能平庸,但绝对不是一个颠倒黑白,又罔顾人命的官员。所以,按照常理推论,出了这样的事,钱良弼若有意包庇,要么凶手是他的亲信,要么,凶手是一个他非常忌惮或畏惧的人。
“你这位张兄……是做什么的?他的家中又是做什么的?”许遵沉思片刻,问出这一句。
“他先前中了举,是个待考的举子。他的父亲是我们当地白鹿书院的山长。”桑云答道,随即,她突然心领神会许遵为何要这样问,又添了句:“他们一家子是读书人,听张兄说,他娘温婉贤淑,是万万不会和什么人结怨的。”
许遵抬了抬眼皮,淡淡地说道:“不管是不是读书人,寻常百姓家能有什么深仇大恨,要去屠了对方满门?我只是在想,张家明面上是体体面面的耕读人家,背地里会不会和什么见不得光的势力勾搭在一处。”
桑云面上一红,是她多想了。不过,在听到许遵的揣测后,她慌忙替张家辩解道:“这不可能!”
“为何不可能?”许遵扬眉,继而道:“这世上的真相在没有揭破前,裸露在外的。不过是冰山一角,有的是你不知道的事。更何况,能令钱良弼忌惮的势力,恐怕不是在当地……”
钱良弼不过一个七品小官,放到汴京,根本不入流。但在当地,却是百姓们的青天大老爷。就算当地的关系网错综复杂,也不过牛马之辈,是不会明面上跟知县对着干的。
桑云在听到许遵最后一句时,忽然想到什么,“张兄他……之前在汴京,被人冤枉偷钱,后来是被遣返回原籍关押的。以张兄的人品,我敢担保,他绝对不可能偷人家的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