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直接去县衙大牢吧,顺道把凶手的口供和死者的验尸笔录拿给我。”许遵打断道。
“是。”钱良弼向身后手下使眼色,示意他按照许遵说的去做。
钱良弼视许遵为心中大拿,一直想要学学人家是如何年纪轻轻就爬上四品的。同样都是科举出身,同样都是一个脑袋两只眼睛,自己到底差在哪里?今日一瞧,钱良弼心中忽然明白几分,原来人家比他勤奋呐!这不吃不喝查案的精神就够自己好好学习学习的。
当衙役将桑云提上来时,许遵愣了一下。
汴京的娘子们环肥燕瘦,风情万种,只是一旦失了富贵,便望秋而落。这样一个乡野间的姑娘,双目间透露的光亮,有种野蛮生长的意味,被枷锁铐住,反倒经霜弥茂。
桑云听说知州大人亲自过问这个案子,心中还想着,该是个怎样两鬓如霜的老人家,却不料这会儿活生生站在眼前的,却是话本子里才会出现的神仙哥儿,一时也是看得痴了。
许遵只是愣了一下,桑云却是愣了好多下。所以当许遵先回过神来时,看到这姑娘竟像个花痴一般盯着自个儿。顿时不悦,刚刚对她产生的一丝稀薄好感,立刻消失殆尽。
“我刚刚看了你的案宗。说说吧,你为何伤了死者后,去衙门报案一次,死者死后,你又去衙门报案一次?死者离家后,你俩是否又见过面,并且发生过激烈争执?”
桑云这才从许遵好看的皮相中回过神来,低下头回道:“是,我出去找他,在孙珠的房子里找到他,人都死了,他却还惦记人家的财产,想顺走些什么。我气不过,与他争吵起来,然后杀了他。”
“听起来,是失手杀人。”许遵淡淡地说。
桑云眉间蹙起,过了会儿,才点头道:“是,我不是有意的,情绪激愤之下才错手杀了他。”
许遵纤长而白皙的手指一上一下,漫无目的地叩着桌面。众人以为他还要问些什么,他却起身开口:“暂时先这么着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