轰隆一声, 天上滚过一道惊雷, 滂沱大雨浸染着天幕。
后院的枯树承受不住这狂风骤雨,轰一声轰然倒塌。
掌柜顾不得和茯苓说话,双手忙忙在身前擦拭, 掀开青灰软帘欲往后院走去。
软帘掀开,眼前突然多出一道黑影。
背着光,那人全身上下皆被雨水浇了个透, 头上的帏帽不知何时掉落在地,沈鸾惨白着一张脸, 浑身湿透站在雨中。
“主子!”
茯苓惊呼一声, 丢开手中的面团直往沈鸾奔去,“主子, 主子?”
她双手在沈鸾肩上来回摸索,茯苓何曾见过沈鸾这般狼狈模样,嗓音带上哭腔。
她只当沈鸾是是被裴晏留下的人发现,没能走出后院。
“这群挨千刀的, 我、我和他们拼了!”
“茯苓。”沈鸾有气无力喊住人, 涣散的瞳孔终于找回焦点,她一动不动盯着人, “不关他的事。”
沈鸾怔忪,似丢魂落魄,只一字字强调:“不关他的事。”
酒楼的掌柜见识多广,加之又有先前自己女儿那事,她将沈鸾安排在自己房间,又让人送了干净的衣衫来。
外面的衣物,沈鸾自然穿不得。
幸好马车上一直备着换洗衣衫,以备不时之需。
茯苓眼圈发红,这习惯还是绿萼留下的,当时她还觉得麻烦,只觉绿萼婆婆妈妈,不想如今天人永隔,绿萼这习惯,倒是真有了用处。
黑漆木捧盘盛着衣衫,茯苓伺候沈鸾更衣,又和掌柜要了一杯滚滚的姜茶。
“这雨冷嗖嗖的,主子多少喝一点,祛祛寒气。”
沈鸾目不斜视,没说好,也没说不好。
只双目怔怔,盯着窗外的朦胧雨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