茯苓挽唇:“郡主赏给奴婢的,奴婢一辈子都戴不完,哪里用得着那么多呢。”
沈鸾不以为然:“那也可挑些别的,犯不着只在手钏上较劲。”
说话间,沈鸾遥遥瞧见母亲站在雪地中,银装素裹,四面粉妆银砌。
沈氏一身秋香色鹤氅,双目怔然,闻得沈鸾的声音,方从回忆中抽身。
沈鸾喜笑颜开,迫不及待朝沈氏奔去:“母亲!”
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,沈鸾一步步,皆有沈氏相伴。
她笑着挽起唇角,将沈鸾抱在怀里,怕她冷,又叫茯苓拿了雪帽来。
沈鸾扶着发髻,当即摇头拒绝,往后退开半步:“我不要。”
一身的臃肿,若再加上这雪帽,更如圆滚滚的一团了。
沈鸾爱俏,沈氏好说歹说,她都不肯点头。
茯苓欲再劝,沈氏摆手制止:“罢了,左右车上暖和,冻不着她。”
沈鸾转悲为笑,笑着搂住沈氏:“母亲最好了。”
和记忆中如出一辙,沈氏常年礼佛,沈府因此也修了一个小佛堂,衣衫染了檀香,宁静清雅。
朱轮华盖八宝香车稳稳当当行驶在宫道上,左右两对高几上设官窑美人瓢,红梅数枝,花香拂面。
沈鸾盯着那红梅,不由记起和裴晏的初见。
一时间,她连高几上的红梅都看不过眼,想着过会叫人撤下,省得她看着闹心。
香车行至宫门口,长安郡主的车舆,自然无人敢拦。
宫门口金吾军侍立,忽闻一阵马蹄声渐行渐近,马声嘶鸣,停在沈鸾车舆前。
沈鸾正好奇来人的身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