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更冷了。
……
明蕊殿的宫人几乎一夜未睡,宫人手持沐盆,匆匆忙忙自殿外走去。
血水一盆接着一盆往外抬。
廊檐下戳灯侍立,裴晏那里衣见了血,早就和肉生长在一处,剥离不得。
李贵拿着剪子,跪在床塌,想将里衣剪开,然好几回都无从下手。
“主子。”
他竭力隐忍心底的害怕,“你先忍耐一会,奴才很快就好。”
裴晏趴在榻上,一张脸惨白如纸,闻言,只低嗯了一声,算是回应。
李贵大汗淋漓,好不容易将里衣剪开,视线落向那血肉模糊的后背,禁不住红了眼,转身,望向门口伺候的宫人。
“太医呢,太医来了吗?”
宫人跪在地,身子发抖:“奴才刚去了一趟太医院……”
太医院虽有太医值守,然五皇子得罪长安郡主的事早就传开,没有一个太医愿意得罪长安郡主,个个装作有事,无一人敢踏入明蕊殿。
宫人双膝跪地,连连磕头:“奴才求了好久,他们仍不肯松口。”
李贵震惊之余,忽的又觉这事不陌生。
先前明蕊殿被皇帝嫌弃,他们也是过的这样的日子。
他一张脸惨败,心灰意冷之余,忽然听门口传来一声:“五皇子在吗?”
……
“所以后来,是你去了?”
昨夜下了大雪,今儿难得天晴,沈鸾站在廊檐下,逗弄笼中的鹦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