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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长安?”皇帝在太监的搀扶下,缓缓踩着脚踏下了车舆。

远远瞧见影壁前的身影,皇帝半眯起眼睛,手上的迦南木珠转动不止。

不知在看谁。

少顷,方低声一笑:“倒是稀奇,这么冷的天,难为她没在蓬莱殿将息,还来南书房。”

宫人欲讨皇帝的欢心,尽捡好听的话说与他听:“郡主勤勉上进,自是日日上南书房念书。”

皇帝连声大笑:“长安的性子,朕还能不知?罢了罢了,你去告诉太傅一声,天冷夜长,往后上学,再晚一个时辰。”

宫人躬身应下:“是。”

皇帝仪仗隆重,不可忽视。

茯苓和李贵齐齐跪在地上行礼,裴晏拱手,向皇帝请安。

“儿臣见过父皇。”

皇帝没叫起,也没应声,只转首望向另一侧还在生闷气的沈鸾:“长安。”

沈鸾不情不愿:“嗯。”

皇帝无奈弯唇。

这天下胆敢对他这般,在他面前甩脸色的,也就沈鸾和那人了。

思及那人,他唇角笑意稍敛,威严视线往下垂,顷刻没了笑意:“茯苓,你就是这般照顾你主子的?”

“陛下恕罪。”

茯苓垂首敛眸,细细将先前发生的事告知,又将发钗送上。

宫人自茯苓手中接过那断成两截的镂空雕花水晶发钗,递与皇帝瞧。

“这是……阿衡做的?”

皇帝笑笑,“他倒是手巧。”

“阿衡自然手巧。”沈鸾终肯道出一声,然声音还是闷闷不乐。

显然还在为发钗一事生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