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洪太医慌忙掀袍,半跪在地上:“下官不敢。”

裴晏伸手,虚虚将人扶起,又轻咳两声:“皇兄待人宽厚,礼贤下士,连我这样的人……”

裴晏面露悲怆。

洪太医:“五皇子乃皇子,是天下何等尊贵之人,怎可妄自菲薄?”

裴晏弯唇,视线似有若无在洪太医脸上掠过。

宫中人人皆知,洪太医最是识时务、见风使舵一人,从不结党营私,平生所爱,不过金银二字。

然就这样一个人,被抓捕进了诏狱,连着受了三日酷刑,也不肯透露沈鸾半个字,不肯透露半点裴仪的下落。

裴晏敛去唇角笑意,只淡声:“洪太医不必安慰我,这深宫红墙,也就皇兄记得我一二。我昏迷二月有余,还未前去东宫请安。”

裴晏眯眼打量洪太医,“皇兄最近,身子可还康健?”

“五皇子放心,太子殿下身子无恙,只今日天寒,长安郡主不放心,故让下官前去请平安脉。”

“长安……郡主。”

沈鸾。

裴晏低喃,眉宇极快掠过几分阴翳。

沈鸾就那么担心那个病秧子,明明裴衡什么事也无,还得火急火燎、巴巴地让太医前去。

喉结滚动,裴晏竭力压抑怒气:“郡主最近……可还好?”

……

直至送了洪太医出宫,李贵仍是一副神游天外之样。

好几次,裴晏抬眸,都对上李贵悄悄打量自己的眼神。

裴晏接过宫人递来的西湖龙井,漫不经心道:“……有话要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