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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事历历在目,不堪回首。裴仪双眼湿润,她低声:“她啊,她在风里。”

裴仪忽然记起那个明媚午后,记起她将沈鸾的骨灰撒向风中,记起沈鸾曾经和自己道,她想出京城,想去江南看春水画舫,想去西北看大漠孤烟。

若有来世,若有来世……

她希望沈鸾是自由的,再不被拘于深宫高墙,再不受这红墙绿瓦的禁锢,再不要喜欢上……那个人。

自清露寺回宫,裴晏日夜派人守在清露寺外,然依旧一无所获。

裴仪好似真的斩断红尘,日夜与青灯古佛相伴。

清露寺偏远,人烟罕至,几乎无香客踏足,更别提有外人。

李贵垂手侍立在一旁,细细将手下人的话告知。两侧掐丝珐琅六方亭式灯高悬,三更天已过,殿内仍亮如白昼。

裴晏揉着眉心,紧皱的眉宇好似未曾舒展过。

李贵端来漆木茶盘,茶盘上托着苦涩药汁,他躬身:“陛下,该吃药了。”

自打沈鸾坠楼后,裴晏的身子也跟着病了一场,身子一日不如一日。况他又不听劝,新帝登基,朝中琐事多如鸿毛,裴晏事事亲力亲为,日日挑灯到深夜。

李贵伺候着裴晏吃完药,转而看裴晏揉着额角,终忍不住:“陛下可是犯了头疼?”

裴晏轻嗯了声。

李贵唤人取来金镶双扣玻璃薄荷香盒,叫裴晏闻上一闻,又道:“殿下,四更天了,还是先回寝殿歇息吧。”

裴晏勤勉,五更天上朝,雷打不动,不曾落下一日。然他身子本就虚弱,日日如此,愈发虚弱。

殿外风雪交加,天上如搓棉扯絮一般,李贵望一眼窗外,忽的想起什么,急急凑至裴晏耳边。

“陛下,蓬莱殿今儿的梅花开了,陛下可要去看看?”

那年雪花翻飞,沈鸾于冬日和裴晏在梅花丛相遇。沈鸾离开后,裴晏jsg便着人在蓬莱殿外种了好几株梅花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