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顾怀抱唐软,二人沉淀在浴缸温热的水涌之间,前者虽不能将膝盖完全抻直,超长的腿部线条依旧能支撑在浴缸边沿,让包扎好脚部的某人将脚丫搁在一旁,避开水的侵染。
为此,沈顾特别替软软的脚丫扎上两个塑料袋,碰一碰哗啦哗啦得酥响,堪比二人之间的水流暗涌。
他便总是这样的,夏天的寒冰,冬天的流水,故意唱起反调惹人无奈又慌促。
唐软身上的颤抖已然渐渐停止,水温驱赶尽寒凉的余韵,背后的肌肤传来清晰得熨烫。
沈顾以手臂为牢,圈禁着怀里的爱妻,下颌不断在唐软的肩膀摩擦。
“软软......”
浴室自带的扩音效果使得他的嗓音哑哑的,在水汽的氤氲中衍幻出千百种滋味。
唐软的肢体自带蜜蜡的甜香,他越磨越揉,香味越腻。
但他不敢真得下口去咬,免得激起唐软不好的回忆。
关于那部分失控的强迫,不仅是唐软的心结,也是沈顾的。
他如果更深思熟虑一些,也不至于将两人的关系置之死地。
如今还有一句后话讲得好,置之死地而后生。
软软拦阻他出门,担忧他的安危,怕是一线极佳的征兆。
他不敢肆意乱碰软软,但又处处试探,最终比划着唐软臀尖尖那颗绯红的桃心小痣,拇指反复摩挲,恨不能做些什么似的。
“好想把你这块香肉现在给咬下来,咽进肚子里温存着。”
沈顾委实太自信,过于自信变成自大,稍微施点甜头便会沾沾自喜,全然不觉得自己的调情话里始终带着冷虐的血气。
唐软被泡酥了,白皮浸泡成了粉皮,又渐渐衍生出殷红的魅色。
神态并不娇羞,只是安静地躺着。
是谁给沈顾这样放肆的权利呢?
唐软的思考与浴室内的水烟袅袅,神情放空至虚无,对于沈顾的碰触隔离在皮肉之外。
是我,是我。
我终究抵不过自己骨子里的懦弱,随波逐流了。
唐软将沈顾阻拦下,以害怕打雷为名头,即使感动,某人终究还是要外出去处理公司的紧急case。
或许是唐软的情绪终于拨云见日,沈顾无须时刻紧盯着他的一言一行,委托给石麒代为照看,表明会很快回来。
唐软一觉睡得极晚,没有来自某人情不自禁地视线干扰,连做梦都变成一件轻松异常的事情。
难道,我要和沈顾这样半死不活地虚耗下去?
梦里他问自己。
沈顾他是舍不得让死的。
那只能......
睡得太久人会变得各项反应萎靡迟钝,唐软完全睡饱了,多一秒钟也不愿继续躺在床上,眼睛顺理成章便睁开了。
与沈顾一同的卧室显得格外冷清,厚重的窗帘阻断部分阳光,单从缝隙的角度可以看出,天空的颜色暗得发灰。
沈顾很少走如此长的时间,而他居然从天亮睡到傍晚。
稍有的空腹感催他起床去觅食。
忍住脚心的痛楚,踩一双偏软和的兔毛拖鞋,唐软连睡衣也懒得换,随手披一件外衫遮冷,往门外走。
原来不止卧室内是冷的,连走廊中竟也微冷。
平常家佣们会轻手轻脚在屋内来回走动,今天偏偏奇怪,竟然连一个人影也见不到。
好吧,或许是饭点到了,大家都去后厨吃饭去了。
越想越饿。
昏沉的头脑完全不想家里究竟哪里不对劲,只是一味地沿着楼梯往下摸索。
蓦地,有人吹了一声口哨。
那口哨嘹亮且幽怨,若不是家里一半的灯惨白得打开着,恍如声控灯般一瞬间骤亮的错觉,闹鬼似的令人毛骨悚然。
或许是哪个男佣在跟旁人开玩笑。
唐软抚平胸口的震动,一点一点忍痛触地,最终走到了后厨。
后厨竟然空无一人,真是见鬼,唐软伸手触摸了灶台,冰冷得能冻结指尖。
嘘......
又是一声幽长的口哨声,在空空荡荡的整层豪宅中,四处兜转叠撞,生出更多的鬼魅之气。
人呢?都去哪里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