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边连振衣已是护着人回了府。
他将桐伞收起,竖在廊下,而后转身道:“公子先进?屋暖暖, 我?去烧些热汤来。”
雨水循着伞骨洇到别笙脚下, 他往后退了退, 抖着嘴唇“嗯”了一声。
尽管这些日子以来习武不辍, 仍是有些禁不住这里凄切的寒气。
连振衣见他面上隐隐泛青, 想起了才到边城时喂别笙喝药被折腾的不轻的自己, 他将人推进?里间, 叮嘱道:“柜中有才置的绒毯, 冷的话取来先用上。”
别笙也知道自己身体如何, 是以顺着连振衣的力道进?了屋。
约莫两刻钟过去,嵌了凌纹的窗隙中掠过一段缁影, 别笙下榻的功夫, 连振衣已推门进?来了,“过来, 先将这碗热汤喝了。”
别笙“哦”了一声, 趿着鞋子吧嗒吧嗒走?了过去,才凑近便有一股子辛辣之味窜上鼻尖。
热汤以陶碗盛着,其中还能看见几缕玉丝浮于其间。
“是姜汤吗?”
连振衣轻点?了下头, “姜汤驱寒。”
别笙在圆凳上坐下, 捧着碗小?心吹了吹,正要喝时忽然想到了什么, 他仰起脑袋,黑漆漆的眼睛里映着连振衣的身影,“你喝过了吗?”
连振衣道:“我?不用喝。”
别笙却是忆起碰到他时那截冰凉的指尖,他抿了唇,将碗重新放下,“你……再去取一只碗来。”
连振衣不好反驳别笙,只得道:“公子且喝,剩下的予我?便是了。”
别笙眼睛微微睁大了些,“喝我?剩……剩下的吗?”
连振衣本是不想再去取碗,叫别笙这样一说好像多了些别的意?味。
平素哪里有人愿意?去喝别人剩下的东西,倒是听以往一道训练的兄弟说过,自家婆娘吃不完的饭都?是对方?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