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妩瞥了一眼,随口问,“你脖子怎么了?”
“啊?”金坠儿蹙了眉头,对江妩的话不明所以。
她撇一撇嘴,绕到妆台前,对着江妩的铜镜一看,不禁慌了大神,目光也躲闪起来。
金坠儿鬼鬼祟祟地将交领压得高些,脸色微红,念叨道:“没什么没什么。是虫子咬了一下。”
江妩只瞧得一哂,却不想现在点破,只装作什么都没看见。
金坠儿的怠慢行径,不是一天两天了,江妩倒不意外。
说起来这金坠儿年长些,本就是沈府的家生奴婢。
据说,卢氏瞧着金坠儿模样还算齐整,人办事也妥帖,于是头一点,就把她送去儿子沈复鸣的屋里伺候茶果点心。
若不是被卢氏拨来伺候出身小户的“江姑娘”,金坠儿怕是原本是要在沈复鸣房里争个姨娘的位置的。
江妩无奈地一抬唇,自己阻了人家的青云之路,人家又怎么会对她的事情上心?
她那个沈复鸣表兄也是,年轻气盛也就罢了,居然找人找到她院子里。
这件事情最后闹出来,是因为金坠儿有了身子。
那天,她拉着金坠儿去卢氏面前告状,细数金坠儿怠慢的行径。
不想,金坠儿只一味的绵绵哭着,最后一抽气,下头流了血,三个月大的孩子就没了。
未嫁的奴婢,在表姑娘院子里居然就被落了种,而江妩直到事发前,却丝毫不知道。
那毕竟是沈府的血脉骨肉,纵然算是家丑,可好在没外传。沈氏夫妇一看,罚也不是,不罚也不是,没了个孙儿,多少有些沉重。
金坠儿最后是入了沈复鸣的房,可后院里有些置喙的话,却也波及到江妩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