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此,他只落寞地一牵唇。
裴弗舟控着缰绳,耳边只有马蹄嗒嗒敲在石板路的声音,这么独自一人一马地往前走着,他忽然觉得百无聊赖,想起什么,单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。
将帕子打开,里面裹着的,竟是那个绣着“江”字的香囊。
裴弗舟将它举起来,迎着漫天星光看来看去。
点点银光,映出粗枝大叶的针脚,长长短短,交错相叠,指腹触及摩//挲之处只有磕磕绊绊的起伏,一如边关那些被风沙胡乱堆垒出的土山丘。
半晌,裴弗舟忽然扯了个嘴角一嗤,喃喃道:“真是丑得可以啊”
转日,江妩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上午。
卢氏知道她昨日遇上金吾夜禁,估摸着没睡安稳,索性就纵着她去了。
江妩睁开眼的时候,秋光日影透过直棂窗正照在她的脸上。
这外头院子里种了桂树,这个时节,桂香飘渺缠绵,闻了总让她有一种回家的错觉。
她起了身,扬声唤人梳洗,却迟迟不见抱穗。
江妩心里正奇怪着,忽然金坠儿打着哈欠进来了。
“哈江姑娘,您这起得可真够早啊。”金坠儿漫不经心地说着,给她端来了水盆和帕子。
江妩懒得和她多说,只问道:“抱穗呢?”
金坠儿回说,“方才听东蝉叫她,许是去前院了吧。”
东蝉是卢氏身边的得力女使,难不成,是表姑母找自己有事?
金坠儿将水盆放在木架上,过来弯身给她搭巾子洁面。
江妩不经意地看了一眼,却见金坠儿的锁骨下,有一个像蚊子叮过似的红印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