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佩瑜憋了一肚子气,陈老二这辈子犯浑耍诈,胡作非为,在圈里拔头筹。
黑的当白的,损他当夸,那副云淡风轻,根本不搁心,倒给对方气个半死。
“你折煞我了。”何佩瑜窝火,“名不正言不顺的孙子,你如何处理?”
陈崇州半虚半实的糊弄她,“如果能生,您带在身边抚养,那是陈家的长孙,您的地位不也牢固吗。”
“她能干?”
他笑意不减,“我打发她,不碍您眼,行吗。”
他究竟什么性子,何佩瑜心里有数。
但凡没有心思长久,哪怕怀上了,他也亲自下手解决,尤其横亘着何家,陈崇州不是心慈手软留后患的人。
明显,对那女人有些真心。
“我哪有精力养,顶多抽空见她一面,聊一聊。”
陈崇州笑容凝固,松了手,“您这又何必。”
“当初陈渊为乔函润发疯,违背陈政的安排,被罢免职务,否则晟和早十年就是他的,这十年他根基会扎多深?你挤得赢他?那些高层如今会服从你的命令?”何佩瑜怒火中烧,“一个得力的女人,能救你反败为胜,一个没用的女人,拖累你一败涂地。”
他倚着屏风架,点烟。
“你父亲什么态度。”
“没态度。”陈崇州语气凉浸浸,“他管得了我么?”
何佩瑜挥手驱散烟雾,“我闻不了这味儿。”
“我忍,您也忍着。既然我堵心,都添添堵。”
她面无表情,同他对视,“你是执意自己做主了。”
陈崇州掸烟灰,没言语。
“我厌恶江蓉,可有一点,我佩服她。”何佩瑜摩挲着屏风上的山水图案,“她手腕狠决,教导陈渊对她唯命是从。学业,婚事,表面再反抗,照样订了婚,怀了孕。”
“您小觑他了。”陈崇州一捻,烟坠地,“陈渊有不少事瞒天过海,胆量半分不逊色我。”
何佩瑜不吭声,站在原地。
“他的忠厚正直,扮了三十五年,蒙骗父亲和无数同僚,藏得深而已。”
陈崇州雪白的皮鞋踩碎烟蒂,“您这胎落地,后果惊险,周全自己比干涉我重要。四个月后还用得着我,我如意了,您也平安,不是吗?”
晟和那边,傍晚下班去聚餐,同事约沈桢,她一直提不起劲,整个人有气无力,“你们聚吧,我没胃口。”
“新开的烤鸭店,部门出经费,不尝白不尝啊。”
想到肥腻的鸭油,沈桢扒着垃圾桶,一阵干呕。
同事凑近,轻拍她后背,“你不是没老公吗?真怀孕了?”
“没这回事。”她擦干净嘴角,脑袋昏昏沉沉,“只是感冒。”
“小陈总挺关照你,有传言——”
“传言能信吗?”沈桢恼了,当场打断。
她们面面相觑,一哄而散。
有人回头瞟沈桢,“大陈总和小陈总都有未婚妻,她敢撬吗?”
同事撇嘴,“肚里有货,没准撬成功了,我之前见过她坐陈总的车。”
“胃口这么大,要当少奶奶”
办公室终于安静下来,沈桢闭上眼,平复好半晌,到二楼给常桓送策划案。
他没在,大门也锁了。
挂了个牌:男厕。
沈桢直奔洗手间,隔着门,“常经理?”
里面果然应声,问她干什么。
“我把资料放在门口的水池台了。”
她撂下,乘电梯回四楼。
在拐弯的地方,一堵高墙旁,隐隐露出男人半副轮廓。
深色系的条纹衬衫被雨雪打湿过,晾干后铁硬,贴着鼓胀的肌肉。
扣子坏了几颗,从胸膛流连至腰腹,在黯淡的灯火中敞着,一层像是剃过毛发的淡青,也像天花板投下的阴影。
陈渊一贯温润儒雅,此刻几分风尘潦倒。
沙土,西装。落魄,矜贵。
最极端的气质,最冲击性的力量感,彰显在他的身体和那双沉寂的眼睛。
被天窗泛滥的迷雾所缭绕。
【作者有话说】
感谢以马内利打赏妙笔生花和金币,天心月圆、ㄧ點點打赏好运锦鲤,酒后少女晕fufu??打赏新春红包和金币,玲珑打赏新春红包
感谢甜小辫、照妖镜、林深时见鹿、woyaochiali、?cici?、+1+1??、、iouylovery、回忆515、sweedy77、此时彼时已不在当时、谋她之年、萌、一个大桃子、淼淼、俏、茹打赏金币
感谢大家投票支持~
祝你们今天领证的新婚快乐,长久甜蜜~
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