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房里,陈崇州懒散得很,陈政训他,他反应也漫不经心。
何佩瑜关上门,“出什么事了,你这么大的火气。”
“万宥良找我告状,万喜喜在商场使唤一个女柜员,他强出头,不许她穿鞋,光着脚走完三层楼。”
陈政缓和了脾气,坐下,“你认错吗?”
“没错。”
“万喜喜是你的大嫂!”
“我看不惯她的张狂劲。”
陈政气得眉骨直跳,“她哪里不对,有你大哥管!”
陈崇州说,“他没管,我管。”
何佩瑜一愣,一巴掌抡在他左脸,“你太不懂事了!”
他头一歪,紧接着,换一边凑上去,潇洒的纨绔相,“您再来一下,能消气么。”
陈政不乐意,“佩瑜,你这是干什么。”
陈崇州用拇指一蹭,嘴角带点血。
何佩瑜就这样,他惹陈政不痛快,她就打他。
打归打,背地里,她也心疼,可明面不装个样,落人口实。
到底不是正经夫妻,处处顺从陈政。
“你又闯祸!”
何佩瑜当真要打他那边,陈政绕过书桌,情急下搂住她,“你冷静些,我教训过他了。”
陈崇州扭头,走出书房。
隔着一扇门,陈政在安抚何佩瑜,她哽咽着,“陈政,我没管教好他。”
“不要紧,有我呢。”
捅了娄子,一笔勾销。
他轻笑,这戏演的,炉火纯青。
不过万喜喜挺聪明,没揭穿他和沈桢之间的暧昧关系,估计不敢得罪他。
否则,何佩瑜一百个巴掌,也平息不了陈政的怒意。
想保沈桢,要费一番大周折了。
陈崇州下一楼,前厅门敞开,外头下着秋雨,风吹进客厅,冷飕飕的。
“陈渊。”
他喊住正要出门的男人,“管好你女人。”
没头没尾的,陈渊停住。
“你什么意思。”
陈崇州再未多言,接过佣人手上的雨伞,冒雨离去。
陈渊在屋檐下,沉默了好半晌,拨通一个男人的电话,“查万喜喜,最近做了什么。”
傍晚,雨又大了。
车驶入四合院,保姆方姐在院子里铺着防雨布,陈渊没打伞,迈下车。
方姐乍一瞧他,灰蓝格的衬衫单薄极了,喘息间,拢着浅浅的白雾。
“我昨天刚好晒了您的毛衣,临走记得添一件,您还得有个贴身的女人才行。”
陈渊笑了一声,推门进去。
江蓉白天参观了珠宝展,午后变天,一直歇在家里,等他。
此时,她坐在沙发上,端着一杯泛热气的牛乳茶。
江蓉爱吃甜食,偶尔也吸烟打发寂寞,何佩瑜为保养皮肤,烟糖不沾,水也只喝玫瑰茶,实际年纪比江蓉小六岁,样貌却年轻二十岁,身材也紧致。
陈政迷她迷得不行,那些小姑娘,没有她徐娘半老的韵味,没她会讨欢心,有何佩瑜,陈政偷腥都懒得偷。
江蓉提起她总是愤恨,“那老狐狸精,她不打扮,能勾住陈政吗?”
她从来,没审视过自己。
“母亲。”
说着,要去屋里。
“你站住。”
陈渊闻言,驻足。
方姐擦着他皮鞋的水珠,“太太,降温了,先让大公子暖和”
“你不满意万喜喜?”
陈渊冻得嘴唇发青,一动不动,“没有。”
方姐叹气,回避了。
“姓沈的女人,你断了吗。”
眼中风起云涌,他垂眸,敛去那一片情绪,“您希望我如何回答。”
“陈渊,你向来理智,权力与女人的重量,你拎得清。陈崇州一旦趁机上位,这些年我们下手多狠,你以为他不会报复吗?”
他身躯紧绷,死死地握拳,强劲的力道刺激得每一根筋脉与血管狰狞鼓胀。
仿佛下一秒要炸裂开,像翻滚的泥石流,轰然溃塌。
江蓉站起,红着眼逼近他,“陈渊,你是我唯一的心血和筹码。”
陈渊双手捂住脸,颤着声音,“我体谅您,母亲,谁体谅我?我只能服从您的选择,过完这一生吗。”
江蓉攥住他胳膊,用力扯下,她望进一双沉郁,孤寂,没有光的绝望的眼睛里。
【作者有话说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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