雁洄软软地哼了声,阿戊停止了索取,脸埋在她肩上发抖。她抱住他的头,听着他颤抖的安慰:“过去了,都过去了……”
干燥的秋夜,下了一场暴雨。
那夜睡在祭台旁,雁洄在梦里听到了激荡的铜鼓声。
传闻再次掀起波澜。
言论风向倒戈,人心极易煽动。
渔具铺的老榆木门,承载着厚重的唾骂。
高访提了捅水,擦洗上面的字迹和污渍。
这扇门前,曾经站着多副面孔。
谁还记得他们报丧时的悲痛,谁也不知雁家以肉身深入暗渊的恐惧。
擦干净后,高访坐门口石墩上休息,狸花猫跳到他腿上,慵懒地团起身子。自从阿戊离开后,这只野猫对他有了好脸色,虽然不想承认是退而求其次,但无所追究了,毕竟人不在了。
坐了会,高访推门进去。
铺里一样的桌椅,和柜台,从前满当的货架现在空荡荡的,上面填了岁月的灰。
高访手扶在柜台,指尖拨动算珠,他的目光从墨亮的木珠挪到一扇窗棂上,半敞着,算账的身影变成了伏案的书写。
两个月前,山火之后。
高访不知雁洄去向,所有人都说火情蔓延太快,人无疑是没了。他悲痛之余,也深知要去查证据,要为雁洄讨回公道。
他先去找了火葬场的焚炉记录,无名尸是死在他乡的客,证明都焚烧掉了,雁洄并没有所谓的集尸癖。一份记录对应一个牌位和长明灯,火化钱和香火钱都是雁洄出的,只是出于怜悯。
至于蒲方升的污蔑,高访去走访了证人,得知事发前双方有爆发矛盾,顺着这条线,加上林为宁提供的信息,找出之前阿戊收好的石片,和照片上雁洄肩膀的伤口符合,力证她是自卫。
也因这张照片,高访猜疑林为宁有雁洄的消息,逼问之下才知道雁洄躲起来了,期间顾建浩仍在搜查她的行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