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真正到成年,才挣脱这种束缚,因为人们处在的局势里,任何都不是绝对的对立。就像孰真孰假,非善非恶,这样两面的言论。”
阿戊低低的嗓音诉说着,雁洄听着。
他的手紧了紧,雁洄湿润的体温让他生出自己也在活着的错觉。
“雁洄,我也在走你要走的路,所以别怕,就随你的心。”
雁洄反应了很久,她在回忆,回忆到十三年前为止,那时候她的世界还站在她这边。她想起阿巴,阿巴予她食物和爱,跟她说,一草一木一滴水的美好。
所以当筑立的,又亲自毁去,所以她才陷进无尽的否定。
抽回自己的手,雁洄的身体蜷缩成小小的,像被羊水裹覆着的那样安心的姿势。
许久。
阿戊听到了隐忍的啜泣声,也听到了一个人挣扎的过程。
晚上的时候,小旅馆热闹起来。
瘦猴男守在门口,收钱发房号。
雁洄去借电话,打给高访,让他重新约时间。
高访虽奇怪,也没问太多,赔着笑又说请吃饭的,终于约到明天一早的探视。
雁洄说:“谢谢你,高访。”
电话那头的高访愣了几秒,嘿嘿地笑,“你这人,搞的哪出?”
“你妈妈好些了吗?”
“……好些了。”
“嗯,得空我去看看她。”
……
挂电话,雁洄收到几道打量的目光。没有恶意,纯属好奇她保守土气的穿着,和这鸳鸯露水的地儿,不太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