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乡民路过,透过敞开的榆木门看到阿戊,匆匆私语走开。
狸花猫在石墩晒足太阳,扭头见到阿戊,又扭身走了。
雁洄没有去镇医院,而是在魏巩义家对面的杂货铺等。
杂货铺老者搬来一张马扎凳,“坐会儿吧。”
“谢谢。”
马扎凳矮,雁洄缩着身子坐在悬草帽的挂架旁,正好隐去身影。
早上客人少,老者佝偻腰整理货品,念念有词:“这都几点了啊,怎么还没见魏院长吃早餐去,前街都要收摊了……”
雁洄注视着对面,铺里挂钟“铛铛”十下,魏巩义才姗姗来迟。
隔着两个门面,雁洄才动身跟上去。
目送雁洄消失在街口,老者才腾步,扶住挂架矮身,拾起马扎凳,合好收在墙根。
魏巩义走到公社,在门口踟躇片刻,才决定走进去。
碰到农植龙,魏巩义和他说了会话,农植龙转身进办公室。
没多久,农植龙出来,做了个请的手势。
办公室窗户那,乡长点烟抽着,魏巩义朝他微躬身,才迈步进去。
雁洄借公社外墙掩蔽,农植龙在公社院内等候,魏巩义走到窗旁,乡长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,灭烟关窗。
十三年前的那日,也是如此:
以前交通没有现在便利,阿巴因身体不适,到县城医院做了检查,诊断三日后寄到镇医院。那日的傍晚,农伯来送诊断单,雁洄趴在渔具铺的门缝里,看不懂阿巴瘦削且低矮的肩膀,看不懂更远的黑夜里站着乡长。
雁洄会看错吗?不会,夜能视物,是她从小须练的。
自那以后,从不让她下水的阿巴,拼了命地赶时间,训练她潜水闭气,养鳝钓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