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样都与我无关。”沈宗年走出帐篷,“我只是不希望他看到会担心。”
沈宗年早已走远,脚步声都听不到。
解烟渚拿出那把锋利的手术刀。
毫无意义的担心。
可笑至极。
*
今晚的酒后劲很足,外加姜恩眠喝了整整两瓶,就算已经入睡,身体也处在漩涡中,根本睡不好。
此时的姜恩眠,他既不清楚现在是几点,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来的。唯一知道的,是今晚的帐篷又只剩他自己,医用箱里的手术刀仍旧少了一把。
他靠着兔子坐起,脑子里不断重复着类似的话题,那是别人的隐私,他不要管,也不该去。
但姜恩眠头很晕,又睡不着,他不断在心里数秒,算不清数了多久,但一定很久很久,久到他等不及,解烟渚还是没有回来的迹象。
脑海中再次浮现昨晚的画面,本就喝酒头晕的姜恩眠,被刺激得越发难耐。
他回忆学过的生物知识,人的小臂也有动脉血管,如果切到那里,连抢救的机会都没了。
明知不该,可借着那点酒精的引导,姜恩眠还是跑了出去。
相同的路线和地点,靠着醉酒壮胆,竟然少了些恐惧,只是步子走不稳,每一脚都有摔倒的趋势。
相同的地点、相同的夜色,还有相同的背影。
这次的他没有犹豫、没有胆怯,冲着解烟渚的背影毫不犹豫。
脚下的落叶发出清脆的声响,解烟渚顺势转头,满目猩红与他对视。
姜恩眠害怕血色,照样惊恐于此刻的猩红。
对方向他走来的速度,超越了姜恩眠后退的脚步,直到他后背抵在粗糙的树干,再也移动不开。
锋利手术刀在手上泛着阴冷的光,姜恩眠被人控制住,根本动弹不得。
“跟踪我很好玩?”解烟渚狠厉凶恶,风吹不散他的声音,夜挡不住他的无情。
姜恩眠拼命摇头,“解医生,没、我没有,我只是担心……”
解烟渚像是没听到他的话,那只渗血的手臂按在他肩膀,举着手术刀晾在他眼前,“你喜欢先从哪里开始?”
所有的头晕和醉意瞬间清醒,冰凉的触感抵在皮肤,顺着太阳穴的位置,一路下滑,“是这样切好呢,还是这样,或者……这样也不错。”
姜恩眠惊恐的不是脸上的刀,而是解烟渚袖子上的血。严重的晕血反应折磨着心智,他浑身冰凉,世界开始天旋地转。
他闭上眼,不挣扎,更不反抗。
直到冰凉的金属质感从脸上消失,解烟渚的声音传来,“可惜了,你这张脸,漂亮的让人舍不得动刀。”
束缚解除,姜恩眠双腿发软,贴着树干自然垂落到地面。
“爱管闲事,胆子到不小。”
不是姜恩眠胆子大,是他最开始就知道,贴在脸上的根本就是刀背,他没想伤害自己。
“回去吧。”解烟渚说。
“解医生,您、您的胳膊……怎么样了?”姜恩眠仍没睁开眼,他全身冰凉,抖得厉害。
解烟渚回过身,才看到瘫倒在地面的姜恩眠,他按住对方的手腕,脉搏极其微弱,“晕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