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6页

直到他偶然间在茶楼,听见那姑娘在与闺友哭诉,说死也不想嫁给个没出息的纨绔,即便他的妹妹是未来的太子妃。

沈长洲捏碎了杯盏,回去后什么也没说,只黑着脸拒绝了这门亲事,且不再让他母亲相看人家。

至于程关月却是特别的,她与他所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,她活得洒脱又恣意。

旁的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她却敢骑马敢拉弓,旁的女子矫揉造作,她却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,从不憋在心里。

也让沈长洲相处着觉得很舒服,甚至有段时间真的未将她当做女子来相处。

直到那次上山骑马,程关月与众人走散,被他发现淋了雨跌坐在地上。

她比起那些华丽精致的首饰,更喜欢一条韧劲十足的鞭子,平日也是做男子的打扮更多,这也让沈长洲忽略了她的长相。

这会她浑身湿透,长发湿漉漉地黏在额角,一张苍白的小脸不足手掌大,让她英气的脸上多了几分柔弱。

就像是受伤了的小狐狸,褪去了坚硬的外壳,终于露出了柔软的部分。

看她哭得不能自已,竟让沈长洲想起了自家妹妹,即便程关月比他早出生几个月,比大部分的女子更要强更直爽,她也不过是个女孩子,需要人保护的女孩子。

他拿出哄妹妹的耐心,将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,用衣袖胡乱地给她擦脸,最后在她身前蹲下,一路背着她下山。

他发现程关月比想象中要轻,要柔软,干净的像是枝头绽放的白玉兰。

他答应不会告诉别人她哭的事情,也是那之后再跑马蹴鞠之类的玩乐时,他会不自觉地护着她些。

许是见过她柔软脆弱的一面,连家中那些堂妹他相处着也平平,反倒是把程关月当做了妹妹,每回给呦呦买些好玩的好吃的,都会下意识地给她也准备一份。

再是有一回,有个勾栏的女子挺着肚子闹上门,说怀了他的孩儿。

父亲不问青红皂白气得动了家法,一个文臣挥着鞭子将他打得皮开肉绽,问他认不认错,可他没做过自然不会认。

恰好那日程关月来找沈婳玩,听到动静朝父亲求情,说她相信他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来。

父亲那会正是气头上,外加那段时日他在书院惹了不少事情,不论谁说都不信,后来是程关月去见了那女子,问了来龙去脉。

才知道是个平日玩在一块的别府小公子,冒了他的名干出的好事情。

那次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七日,程关月为他送了好几回药。

他记得当时问她,连父亲都不信他,为何独独她相信他不会。

程关月正在玩他房中的蛐蛐罐子,闻言头也没抬道:“我与你认识这么多年,你是个什么样的人,我还能不清楚吗?”

“若说是你打了人,我信,可说你在外将别的姑娘肚子搞大了,我是绝不会信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