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凌越知道捏着她的鼻尖,让她省省心:“这也值得你愁成这样?”
当然要发愁,梦里她也出嫁过,可她那会要嫁的是太子,宫内全都安排妥当,她什么也不用干,反而有种飘忽不真实的感觉。
而如今她要嫁的人是凌越,她才会想要事事参与,想让那种飘忽的忐忑落到实处。
但这心事不能与他说,只能含糊着应付过去,转身又开始忙活起来。
凌越劝不住,又被沈成延的人时刻盯着,以婚前不可时常见面为由拘着二人,无计可施下,又恢复了之前只能传信笺的日子。
直到婚期前几日的添妆,一大早鹿鸣小院便尤为热闹,沈婳有些恍如隔世之感。
彷佛为赵温窈添妆就在昨日,如今便来为她添妆了,她喜欢热闹,却不爱花心思去应承那些不熟的人,故而来的都是她的闺友或是家中姐妹,那些闻讯赶来凑热闹的都回了谢礼委婉劝退了。
程关月准备的是副光珠的头面,红艳明亮的光珠璀璨夺目,放在匣子中都掩盖不住它的光亮。
沈婳有段时间尤为喜欢光珠,沈老夫人给她打了两套,可都不如这副精美流光璀璨。
她捏着这沉甸甸的匣子,只觉手掌都要往下坠:“阿姊,这也太贵重了,我可不能收。”
“我家中没有妹妹,一直将你当做亲妹妹般,嫁了人就不好再像以往那般随意见面。给你的便好生收着,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扭扭捏捏起来。”
太后已定下了凌越启程的日子,待亲事完成后的第七日,便要出发离京去西北。
她可以将一家人都带去西北,可程关月却带不走,再说她年底便要远嫁陇西,到时见上一面更是难上加难。
此番相见后,她们姐妹或许真要天各一方,下回相见不知要何年何月。
还未出嫁,光是想到这儿,沈婳的眼眶就有些发红。
程关月把匣子关上,往她怀中推了推,“小傻子,成亲是件欢喜的事情,再说夫婿也是你亲自挑选,最般配合适不过的,有什么好哭,赶紧把眼泪给憋回去。”
沈婳吸了吸鼻子,声音闷闷地嗯了一声,见四下无人,拉着她的衣袖到底是没忍住,小声地问出了心中憋了许久的疑惑:“阿姊,你与大哥哥……”
程关月脸色微微一凝,略带着些茫然地道:“我也不知道这算什么,或许是朦胧的好感吧。”
“大哥哥知道吗?”
“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,我与他是绝无可能的。”
在白马寺时,沈婳述说她对凌越的喜欢,让程关月头次意识到,她对沈长洲是不是也有些不同寻常的情感。
念头一旦产生,便如埋下的种子,一点点生根发芽到再也阻止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