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越来时,她正举着刚写好的纸张,左右地瞧,觉得好似哪儿有问题,却又说不出来,她做事向来认真投入,连他何时进来都没发现。
他负手站在她身后,瞧着她如此神情专注,轻笑了声:“有形无神,荒废多久了?”
他的声音突然冒出来,沈婳冷不防被他吓了一跳,握着笔的手猛地一抖,墨汁瞬间飞溅,好好的一幅字全被毁了。
“你是何时来的,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,吓死我了。”
凌越半抬了抬眉,他进屋时可是喊了她的,是她自己太过专注没有听见,如今倒被她倒打一耙。
他伸手在她鼻尖捏了下,“好一个恶人先告状。”
沈婳与他相处久了,早就不怕他了,理不直气也壮,就是当恶人了怎么着吧。
“你快给我瞧瞧,我总觉得写得不对劲,可又说不出是哪儿出了问题。”
当局者迷旁观者清,凌越一眼就瞧出了她的字太过绵软无力,抬手轻轻指了指,她方沮丧地泄了气,“我以前写得比这好多了。”
凌越被她失落的小模样逗笑了,“没东西玩?怎么突然想着要练字。”
这是她的小心思,若是写得好倒也罢了,没写好叫她有些不好意思说,但她先前写得都压在镇尺下,他翻看时一眼就瞧见了。
每张纸上都认认真真地勾勒着凌越二字。
沈婳飞快地将纸张从他手中夺过,藏到了身后,娇嗔地睨了他一眼:“你怎么偷看呀。”
凌越见过太多阴私诡计,最叫他心软的便是她直白不遮掩的爱意,也包括这般可爱的小心思。
“我带着你写。”
沈婳本就没真的生气,她想写字也不过是想与他多亲近,他能教她岂不是更能达到效果。
一听他说要教她,立马又高兴起来,把手里那些写过的纸张搁置一旁,又是取出新纸又是研墨,满是期待且郑重的模样。
凌越先是写了一遍给她看,他的字笔锋刚硬,苍劲有力,一笔下去有种要跃出纸面的气势。
若是她父亲的字,她还能勉强学一学,可凌越的字她连学也不好学,待他写好,她握着笔甚至不知该如何下手好。
尤其是她方才写的就摆在一旁,两相对比,显得她的字尤为幼圆稚气,一股挫败感顿时涌上心头,她这些年为了凌维舟都放弃了什么。
“还是以后再写吧。”
沈婳有些莫名的焦躁,将自己写的那张纸团成一团,搁下笔没了兴致。
可凌越却拦下了她的动作,没说什么安慰的话,只是不容拒绝地握住了她的手掌,“写字是件枯燥的事,你越是心不静,就越是会受影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