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枉我昨夜担心你,担心得一宿没睡,你倒好,一醒来张口闭口都是凌越。”
“还好院里都是你我的人,若是有旁的人瞧见了,传出去,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?”
程关月言辞间皆是对她的担忧,也让沈婳从甜蜜的梦境中清醒过来,松开抓着她的手指,不安地搅动了两下。
“阿姊放心,下人我会让杏仁去敲打,绝不会让他们乱说话。”
“我不想欺瞒阿姊,我是对他动了不该有的春思,但我也确是没想到他会来。”
她起先是觉得凌越喜欢她,毕竟他对她太过特别,感动于他多次出手相救,满心都想报答他的“真爱”。
而后越想着此事就越没法用正常的目光看他,在逐渐了解他的过程中,她发现自己可能误解了他的感情。
凌越待她的好,少了些少年的冲动与火热,从救她到为她解围,都是平淡又自然的,确是出自本心,又叫她怀疑,这到底是上位者的怜悯还是喜欢。
可再等她反应过来时,已经把自己给搭进去了。
直到昨夜,他不顾阻碍冲到她的身边,看似不合礼数看似枉顾旁人的目光,却叫她欢喜不已。
也让她不再怀疑,他确是对她也有喜欢的。
程关月实在是不理解,肃王虽然瞧着俊美,但他冷着脸的样子,连鬼神都要惧他三分。她平日远远瞧着都害怕,昨儿被他睨了一眼,只觉脖间横了把刀子,沈婳难道不怕吗?
“可,可他是太子的叔父,你们隔着辈分呢,他还大你九岁。即便年岁不是问题,婳儿,你刚从那个牢笼里出来,为何又要往火坑里跳。”
沈婳不知何时坐起来了,她抱着被衾,穿着纯白的细棉里衣,让她看上去比平日要幼气,可抿着唇的目光却尤为坚定。
“初见时畏惧,再见时惊艳,我敬仰他钦佩他,且更多的是心疼他。”
“阿姊,你有喜欢的人吗?”
“看不见时想见,见着时胆怯。说句不怕阿姊笑话的,知道凌维舟与阿窈的私情,我气得想哭觉得自己眼瞎认人不清,这几年的情意全喂了狗,可我心中并不难过。但我知晓凌越有危险时,却比自己死了还要难受,我愿以命相抵。”
“不知情起,已见爱浓。”
程关月原是当她年幼,受人蛊惑,毕竟凌越的权势地位以及杀□□号,足够叫人心动。
却不想她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,准备好要劝她的话,全咽回了腹中。
她远比她想象的要成熟,心智也更坚定,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。
“可世人不会管这些,他们只知道你曾与凌维舟的婚事,你要等几年后他们都忘记这桩旧事吗?你年岁尚小能等,他都二十有五了,他会等吗?”
沈婳为难地托起了下巴,“阿姊,说老实话,我还没想过这件事。在下定决心退婚时,我已打算终身不嫁,现今我也还不知道怎么办,但最糟糕的不都过去了嘛。”
程关月被她说的想起了自己的亲事,轻叹了声,“罢了,他若真的喜欢你,这些事自是他更焦急,你说得对,最糟糕的都过去了,往后皆是好日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