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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她也没有机会说出口,凌越突得紧握住了她的手,她才惊觉他的手心冷得吓人,且满是虚汗,汗水甚至顺着他的掌心蔓延至她的手掌。

方才被她忽略的细节,瞬间门冒了出来,元明大师说凌越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,但别的他却无能为力。

这个别的,到底是什么?

她想起曾经听说过关于凌越的传言,说他性子暴戾凶残,曾有人亲眼见过他胸口中箭必死无疑,却又死而复生,还有人说亲眼见他食人肉饮人血。

这些话沈婳当然不会信,可有一点至少是真的。

他病了,还不是普通的病,是会令人发狂暴怒的病。

且还与吃的东西有关,念头一闪而过,沈婳好似抓住了什么,有一瞬间门几乎要开口问他,但经历过方才的自作主张,她下意识地退缩了。

若真是什么隐蔽的秘密,事关生死,还是等他自愿告诉她的好。

她还在胡思乱想,凌越竟已举着筷子,夹起了碗中的那块桂花藕。

金黄的糖浆拉出细细的糖丝,他动作缓慢地含入口中,声音混着淡淡的桂花香传来:“确是不错。”

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,仿佛刚刚那疏离冷漠的神情,都只是她的错觉一般。

“你喊我什么?”

沈婳眨了眨眼,讷讷地仰着头看他:“王爷。”

他没松开紧握的手,像是惩罚性地向内收紧,沈婳吃疼地嘶了一声,委屈地小小瞪了他一眼:“舅父。”

“不对。”

王爷不是,舅父也不是,那她还能喊他什么?

“好好动动你的脑子。”

他抓着银筷的手指微微屈起,在她脑门轻轻叩了下,却又不给她思索的机会,随即状若无意地道:“还有哪个好吃。”

她微微一愣,还没反应过来他是怎么又对吃的感兴趣了,嘴已不受控制地出声道:“豆腐很鲜嫩,素三鲜十分的下饭,还有这个山药尤为肥美。”

在她眼里好似就没不好吃的菜肴,凌越竟也不觉得她聒噪,认认真真地将她指过的每道都尝了过去。

至于答案凌越没有说,她也猜不到,唯独知道的是,那日下午他全程都没松开她的手。

明明是几道再简单不过的素斋,可这顿膳用了很久,他吃得缓慢却很认真。

僧人进来收碗筷的时候,沈婳下意识想要把手抽出来,可凌越的手指结实有力,紧紧地包着她的手,怎么也抽不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