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越看着不远处正在摘什么东西的沈婳,身旁的丫鬟不知说了什么,她掩着嘴笑得很是开心,一双眼浅浅的弯起犹如皎洁的弦月。
她出自名门却未被后宅的沉闷与枷锁束缚,既保持着纯真,又不蠢笨,这样的女子配了他真是糟蹋。
“那你怕什么?”
凌维舟被问得一愣,他怕吗?在与沈婳的亲事中,他该是占据主导地位的,他是太子,她不过是个文臣之女。
这世上哪个男子没有妻妾,即便他真的与她表妹相好,也是为了她将来嫁过来有个伴,若是个贤惠大度的,应当主动为他分忧,他有什么可心虚的?
可事实是,沈婳最近待他不如以往那般热忱,他根本没底气说出纳妾之事。
那边沈婳已经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一只花骨朵,扬着笑脸朝他们走来。
凌越没再等他的回复,自顾自抬脚迎了上去,只丢下冷冷的一句:“在这点上,你连你那窝囊废的父亲都不如。”
凌维舟迟疑了几息,才发觉凌越在骂他的父皇……
这天底下,或许也只有他敢如此辱骂一国之君,且他毫不怀疑,凌越甚至敢当着父皇的面这般骂。
不知为何,明明他也挨了骂,心里却没那么不痛快了。
他正要跟上去,想解释一二,那边小太监就来寻他了,他还有一堆政务要处理,实在是无暇他顾,虽然不甘心但也只得匆匆与凌越道了别。
待坐上回宫的马车,他蓦地回过神来,他这皇叔父是闲得慌吗?什么时候还管他人姻缘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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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婳摘完花回来,人少了一个,虽然少的那个正好是她不想看见的,但还是露出了些许诧异的神色。
“王爷,他人呢?”
“骂走了。”
沈婳捏着手里的花骨朵,眨了眨漆黑的眼,若是换个人说这话,她肯定觉得那人在吹牛,谁敢骂太子啊,就算要骂也该和她一样背地里骂。
但这个人是凌越的话,那就一定是真的了,她好奇地凑过去小声道:“王爷骂了什么?”
凌越眼睁睁看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凑了过来,像是要与他说什么秘密似的,他说什么话向来都是大大方方,从未如此遮遮掩掩过。
可奇怪的是,他并不觉得讨厌,相反的还
有几分趣味,她有些矮,他竟屈尊降贵地往下俯了俯。
沈婳也是凑过后才发觉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,后宅里时常都能听到不少的辛秘,核桃就是她院中最能搜罗这些事儿的。
她最喜欢的事,就是烤着火吃着热腾腾的红薯,听她们说这些有趣的事,为了防止外传,常常是这般咬耳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