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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她应该是能走了吧?

她咬着牙关,提起一口气,不敢发出声音地一点点往后退。

不想她刚退了半步,就见他头也没抬地冷声道:“一句谢,便够了?”

沈婳:“……”

凌越的声音寡淡,却有种难言的威慑力,仿佛一阵惊雷平地起,令沈婳定定地站着,不敢动弹分毫。

他这是生气了?

会把她拉去喂他的宝贝獒犬吗?

沈婳又惊又怕,赶忙硬着头皮跪地叩首:“臣女叩谢王爷的救命之恩,愿、愿……”

她也算能言善道,偏偏这会吓得脑子转也转不动,说了半句就卡了壳,她能拿什么报呀?

平日她赏下人习惯了,都是从兜里掏东西赏,下意识手指就在宽袖与腰间摸索。

可还未摸到荷包,就听一声毫不遮掩的嗤笑传来,她猛地反应过来,眼前的人是谁。

他堂堂大雍战神睥睨天下、金银不缺,会稀罕她的这点东西?

沈婳煞白的脸不受控地燥热起来,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。

她的羞愧尴尬未持续太久,不远处几个衣着打扮一致的将士突得小跑了过来。

其中领头的是个壮若高山的小将士,他面如土色,还未近身就直直地跪了下去:“属下该死,属下没能看住甪端将军,险些犯下大错,还请王爷降罪。”

说着那小将士就开始哐哐磕头,不消片刻他的额头便一片通红,甚至有血珠飞溅。

沈婳身子不受控地微微后仰,光是瞧着都觉得疼得慌,而凌越却连眼皮都没抬,更没说停,好似默许了这样的惩处。

她捏着手指,听着萦绕耳畔的磕头声,心都快蹦出嗓子眼了。

他、他是什么意思?!该不会让她也要这么磕吧?

她这风都没吹过几回的嫩白额头,可不禁磕啊!

刚这般想着,那壮如牛的将士便哐当一声,扎扎实实地把自己给磕晕过去了。

他倒下时,不仅地面震了下,沈婳也抚着胸口跟着颤了颤。

接着不需凌越开口,身后那几个将士就很是利索地上前,将晕过去的人直接给拖了下去。

这可真真是无妄之灾,若不是这小将没能看住獒犬,她也不会险些被咬,更不会冲撞了他,如今人已经磕晕过去了,就剩她一个无处说理的人。

沈婳摸了摸光洁的额头,想象着磕得鲜血直流的模样,眼前不受控地蒙上了雾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