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算起来,儿子还真没有去过花街柳巷。小时候一心读书,到了年岁先是裴三爷重病,跟着又守孝,守完孝又遇上了阿宝。
连个通房都没有,还谈什么去花街。
“那你跟阿宝说清楚,只是喝个酒,但不许有下回!”裴三夫人生怕儿子这一开荤就被外头的住,京城中也不是没有这样的。
家里管得太严,一挣脱了束缚,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,找不着回家的路了。
“儿子知道,正在赔罪。”就不知,阿宝什么时候能原谅他。
“那你好好赔罪,要不然,你给她写个切结书!保证往后再不能去那种地方!”裴三夫人方才还让儿子抹药请大夫,这会儿干脆道,“你也别抹药了,顶着那块青紫,在外头晃两天!看哪个不着调的,还把你往那地方带!”
“是。”裴观低声下气,直到母亲骂够了,他才出门。
一出门便对青书道:“要是夫人问你,你就说我确实去过妓馆。”
青书张大了嘴:“什么时候?”根本没的事儿啊!
“问你,你就这么说。”
青书点点头,难道是少爷悄摸自个儿去了?要是没去,为甚自污?
裴三夫人在房里头想了又想:“去,把少夫人请来罢,我得安慰安慰她。”
“我原来以为,观哥儿是个持得住的,还得叫人看着他才好。”别跟老五似的,在外头又置一房。
“不会!夫人想到哪儿去了,五爷那是什么人,怎么能跟咱们观哥儿比。”
裴三夫人哼哼一声:“男人,总有些说不准的毛病,不知哪个时候,说发病就发病。”
阿宝从裴珠屋里被请来的时候,只当裴三夫人要规训她。
谁知她刚进屋子,先看见一张笑脸。
“快来坐。”裴三夫人把阿宝揽到自己身边,“好孩子,你受委屈了。”说着像哄小孩儿似的,让小满小雪立夏立冬几个捧着点心盒子到她跟前来。
“尝尝?”一半是小厨房做的,一半是到外头南糖铺子里头现买的。
阿宝看了眼裴三夫人,她打了裴观呢,婆婆竟不生气?
“娘……”
看阿宝一脸难言的神色,裴三夫人一个眼色,几个丫头全退出去,屋中只留下陈妈妈:“你打得对!就该打他!无法无天了!”
日子才刚好过,他无事要闹事,可不得打,头回就得降服了他!
阿宝摸不着头脑,但裴三夫人站在她这边,不仅一句没责备她,还哄着她,她心里甜丝丝的。
梦里梦外,娘果然是除了亲人之外,待她最好的人。
“爷们家敢逛妓馆,那都是妻子纵容的。”裴三夫人冷笑一声,裴三爷虽不爱纳妾纳通房,但诗会岂会没有助兴的女乐女伎,她从来最恨这些。
裴观深知母亲这性子,这才把错都揽到自己头上,本来也是他的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