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赵立的身份,想得来令牌本是再简单不过的事,奈何他父亲不允。
赵立是幼子,赵父向来对他没有太高的期望,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他别惹出什么收拾不了的乱子来。
因此,当清溪准备出兵之时,赵父全然不打算带上这个儿子,反而勒令他留在镜明宗。
远征天水阁固然是建立功绩声名的好机会,但同样也随时面临着会丢了性命的风险。
赵父从未期许过赵立能干成什么大事,只希望他平平安安便好。
可惜赵立不愿意。
即便过了十年,他还是将那个雨夜记得清清楚楚。
从那时起,赵立便不想再做个纨绔。
赵父自然是不知道赵立这番心思的,身为家主,他事务繁杂,加上赵立远在镜明宗,赵父便全未发现儿子身上的转变。
如今,赵父以为赵立还同从前一般对自己这个父亲言听计从,却不知他早就打定了主意阳奉阴违。
拆迁天水阁的机会,他怎么能错过,赵立拿着令牌,神情中现出几分得意。
三日后,数艘飞舟自镜明宗内启航,向北而行。
清溪联合青云道等势力,借道方禹州,出西南之地后,一路蚕食吞并。其间还与青鱼发生过数次大小冲突,双方都甚为克制,未曾影响进军天水阁的速度。
余紫嫣站在船头,前方便是曲河与淮江交汇之处,也是苍栖州贸易往来最重要的一条河道。
如今青鱼飞舟正经由曲河,驶向淮江,过淮江后,距离天水阁便不远了。
飞舟固然能御空而行,但为此所消耗的灵石也不是小数目,借水力而行,能减少许多不必的损耗。
江面尽头投下一片阴影,余紫嫣抬头望去,只见数艘楼船停在江面,船上青云道的旗帜迎风扬起,气势恢宏。
青年站在最前的那艘楼船上,看向余紫嫣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得意:“余道友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余紫嫣识得他,青云道中亲传弟子,吴中原。
前日,青鱼与青云道争夺一处郡城,余紫嫣谋算缜密,青云道败退,彼时坐镇其中指挥的,正是吴中原。
他自以为布置周全严密,定然是能轻易取下那处郡城,不想还是输在了余紫嫣手中,心中颇为不忿。
听闻宗内打算借淮江地势,拦截青鱼,令罗浮教得以占据先机,吴中原便主动请缨,正好为自己出一口气。
青云道治下与苍栖州接壤,从前方禹州至苍栖州交易,必经淮江,而淮江流经青云道治下,占据地利,只是从来往贸易中抽成一笔做过路费,便也获利颇丰。
此时从青云道遣楼船渡江,拦截青鱼前路,也是极轻易的事。
江面楼船排阵严密,呈防守之势,让人战栗的威压扩散开,青云道船队之中,也有渡劫大能坐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