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玦很少向容洵求过什么,是以当他提出,希望叔父收自己身边剑奴为徒时,容洵也没有立刻拒绝。

后来又得知太上葳蕤受寒毒之苦,心中怜悯,这才收归门下,以灵力助其缓解发作时的痛苦。

在世人眼中,以太上葳蕤彼时低劣资质,能成为镜明宗掌教的弟子,实在是受了天大的恩情。

便是容洵自己,在不明真相时,也是如此以为。

在这样的恩情下,他对太上葳蕤的忽略又算得什么,何况以她资质,也注定不堪造就。

因此,商白鲤才是容洵收下,足以承继道统的弟子。

商白鲤性情清冷,常年独居在镜明宗一处孤岛上,这么多年来,镜明宗内也只有越重霄会不时上门拜访。

“真没想到,北域妖尊,竟然与当初遁入十万大山的大师姐,是同一人。”

越重霄便在当日随容洵驰援悬陵的修士中,自然也认出了太上葳蕤,作为知晓当年一二内情的人,他心中难免唏嘘。

无论如何,容家的确亏欠了这位大师姐……不,或许该称她妖尊才是,前日重伤容玦的那一箭也证明,昔日旧事,她并未忘怀。

十年过去,越重霄对于太上葳蕤的印象已经很是模糊了,但想到未来可能站在对立一方,心情不免还是有些复杂。

太上葳蕤没入十万大山后便失了踪迹,谁能想到她再出现之时,已经成为了一举搅乱西南局势,令天水阁全线溃败的妖尊。

“世间之事,本就无常。”商白鲤淡淡开口,语气平静得几乎没有什么起伏,似乎并未为越重霄带来的消息意外。

越重霄叹了一声,也没有再就此多说什么。

“此次讨伐天水阁,师兄可有打算前去?”他转开话题,问道。

商白鲤微微颔首:“如此盛事,自不能错过。”

能亲眼见证一州霸主的衰落,自然是不可错过的盛事。

越重霄冷峻的脸上也露出一点笑意:“的确是盛事。”

苍栖州无数仙门世家都活在天水阁的阴影中,而今,这座高山终于是摇摇欲坠。

窗外,飞鸟掠过湖面,水波漾开,留下一圈又一圈涟漪。

镜花岛内,赵立盘腿坐在山石上,左顾右盼,很有些焦躁。

终于,瘦弱青年鬼鬼祟祟地靠近,见了他,赵立迫不及待地开口:“怎么样?”

青年得意道:“师兄,我办事,你就放心好了。”

说着,他将令牌取出,交到赵立手中。

此行远征天水阁,便要以此令为证,才能加入远征队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