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偃盯着他的睡颜,听他呼吸声逐渐平缓,他才点点程叙言的额头:“傻小子,这院案首你也能争的。”
次日程叙言是被鼻尖的痒意激醒,他睁开眼,入目是一簇头发。
程叙言立刻抬眸,果然对上一张笑盈盈的脸:“爹。”
“嗯呐。”程偃欢快应声。
父子二人起床,程叙言跟其他人打招呼,程偃也学着儿子跟其他人打招呼。
众人善意回应。
早饭后,有人来邀请他们参加文会,程叙言婉拒了,裴让他们十分理解,出门后也帮着程叙
言解释。
人家命都差点折在郡城,这时候把人叫出来吟诗作对,是缺心眼还是缺大德。
不过裴让他们参加文会有弊有利,院试的时候,裴让就觉得此次的经义题太难。若说他心中原本有七八分把握,此后便只剩四五分。尤其是第二场那道无情搭的经义题,根据前言不搭后语的题目破题,实在难为他们。
有的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,稀里糊涂就答了,恐怕现在都忘记当时的作答内容。
还有考生直接考吐了,单纯字面意思。
于是这几日有人鼓动众人去官府闹,院试题太难,对他们不公平。
裴让回来后,只跟程叙言单独吐槽:“他们说的轻松,去官府闹什么?”
闹到最后让整个国朝的人都知道他们此地的读书人有多废物?
那才叫颜面扫地。
程叙言应了一声,附和裴让的话。
此次又非科举舞弊,院试题太难这种理由太荒谬。况且在整个国朝来说,这次院试题的难度约摸在中等。
如果出题者存心提高难度,那么诗赋,律法,甚至算学都可深入。到时候嚎叫的人恐怕比现在多一半。
程叙言垂下眼,盯着不远处的半旧花瓶出神,果然他学的还不够。
院试尚且如此,乡试呢。
他扪心自问,若是诗赋,律法,算学三类考试题目加深难度,他能答上吗?
程叙言只有五成把握。
小院里的气氛逐渐压抑,易知礼没事不敢出门,心中也对科考产生极大的畏惧。
太难了。
难怪县城和镇上的秀才老爷备受尊敬。
终于,放榜的日子到了。
天微微亮,程叙言就听的屋外的响动声,其他人都起来了。
他想了想也起身穿衣。
裴让见他,惊道:“你起这般早作甚?”
其他人也望过来,跟着劝:“是啊程兄,病来如山病去抽丝,你可不能轻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