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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家书房。

裴老先生看着答卷,矜持的摸了摸胡须:“尚可,还需再努力。”他压住心里的喜悦告诉自己,小辈不能夸,一夸就懈怠了。

程叙言抿了抿唇,开口道:“先生,马上就到年关,小子可否能回家看望一眼。”

裴老先生起身,目光死死盯着书柜:“叙言,不是老夫为难你。你奶奶有言在先,除非她来接你,否则不让你回家。”

“你想想上次你回家的情形…”裴老先生提醒他。

程叙言低头看着地毯上的花纹出神,难道他只有考取功名后才能回家吗。

这对他是否有些许苛刻?

程叙言失落的走了,裴老先生叹口气,心想陆氏也真是让他为难,坏人可不好当。

他跟裴让的想法差不多,认为陆氏发现程叙言的念书天赋,既然儿子靠不住,只能靠孙子,自然要全力鞭策。

腊月里的晴天很少,事实上整个冬日的晴日都很少,就算上午出了太阳,很快也会被云层掩住,于是整片大地就变得灰蒙蒙,令人压抑。

程叙言心里闷得慌,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道到了花园。百花枯萎,连绿植的叶子都枯的枯,黄的黄,一片萧条之景。

程叙言梗了一下,深觉自己来错了地。

他转身往回走,没想到被人叫住。

来人一身蓝底金线福纹的长袍,头束金冠腰系玉带,腰间坠着四五个香囊穗子,他把着一把折扇,上下扫了一眼程叙言:“你是何人?”

程叙言的目光在对方面上微做停留,随后拱手行礼:“小子见过裴三郎君。”

他这一回话顿时拉偏了男子的注意力,裴三郎君刷的打开折扇,自得道:“本郎君这么有名望吗?”

他身后的随从立刻附和,“三郎君的父亲是举人,这县城谁不知您威名。”

“……郎君风流潇洒……”

等到裴三郎君回过神来,周围哪还有程叙言的影子。

虽然裴老先生不待见小儿子,但年节时候还是捏着鼻子让人进来,程叙言明显感受到裴让出门的时候变多了。

整个院子只剩他一人,程叙言靠坐着石桌,双手托腮状望天。

“系统,我最近心里好慌啊。”

书也看不进去,他想他爹的时候变多了。

程叙言隐隐觉得不对,就算奶奶希望他早日考取功名,总不能过年都不让他回家。

太反常了。

程叙言在院子里来回踱步,间或蹲在墙角揪野草。一阵寒风吹过,冻得他哆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