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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人锦衣华服,气质卓然,显然不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,与净闻交谈时也处处透着熟稔。

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,净闻师兄和那位公子的脸也透着朦胧的相似。

不过他们的谈话应当不大愉快,他找过去时,分明见净闻脸上一闪而过的愁绪。

圆慧默默猜测着,身旁的人瞥来一眼,他赶紧拾好筷子匆忙吃饭。

翌日一早,他们需要的东西一一备齐,搬上板车,圆慧长得高壮主动去推车,住持送他们出寺。

圆慧去看净闻的神情,一如既往的清寂沉静、波澜不惊。

昨日傍晚那场故人相见,仿佛只是无端一场梦。

而那位衣着华贵的公子千里迢迢来访,似乎也只是说了几句话,听寺中师兄说已经他已经连夜启程离开了涿州。

圆慧抿抿唇没说话,几人穿过闹市,从巷口往城外走。

远处,挂着彩绸和灯笼的长巷依稀还有脂粉甜腻的香味,善慧揉着鼻子打了个惊天的喷嚏,疑惑问:“这里是什么地方,怎么这么香?”

善慧抬头看到一家紧闭的高楼悬挂的“莺莺坊”几字,心头正想这莫不是养鸟的地方,被圆慧抽出手来拍了拍脑袋。

“阿弥陀佛,快走吧,这里不是你能去的地方!”

善慧摸着脑袋还想刨根问到底,见净闻已经往前走了很远,忙抬脚跟了上去。

城墙根下,支着油布棚,卖早食的摊贩从热锅里盛出汤来,端到客人面前,热情说:“二位请,有需要叫我就成。”

善慧踮脚看过去,那是一个吃早点的小摊,并不大的桌子前坐着两个女子。

一个三十出头,涂脂抹粉,穿戴极为娇艳风情。另一个倒是朴素无华,衣衫陈旧,只是那张俏生生的面庞,有点眼熟。

善慧拍拍光溜溜的脑袋,拉了净闻一把:“师兄,师兄!你看那位女施主!”

一旁圆慧忙叫他闭嘴:“你一出家之人,看什么女施主!”

净闻已经抬眸望去,那边的桌前两人正说着话,看起来很亲密。

实际上,只是年长的那名女子笑得热情,反观另一人只茫然且无措地拿着勺子,颇有几分坐立不安,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眸里带着几分犹疑和拘束。

“姑娘你可别不信,在我们那儿啊扭扭腰肢儿、唱唱曲儿,银子大把来,素日里还有丫头伺候着,哪里需要你在浆洗坊日日劳作,多辛苦啊!”

“不、不必了……”宁湘两三下吃完,把几个铜板塞到那女子手心,“谢谢您的好意,这钱我自己付就行。”

她匆忙起身,不小心撞着长凳,疼得脸色一变,捂着膝盖匆匆出了城门。

“你别走啊!姑娘,你听我说……”女子跟在后面挥了挥手绢,快步跟上去,挽住宁湘胳膊,“这世道艰难,你瞧你孤身一人多危险,不如留在我坊里,好吃好喝供着,岂不逍遥自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