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法师去哪儿?”见他回头,又发觉自己手上沾了荤腥,迅速放开手,后退了两步,“法师不能帮帮我吗?”

作为出家人,不应该慈悲为怀、普度众生,帮她寻亲找活路吗?怎么他如此冷淡?

净闻容色仍是平静,一双眼眸波澜不兴,说出的话却令宁湘无比失望。

“贫僧游方参学,眼下并不进京,施主既想远离无良亲戚,还是早日动身,佛祖定会庇佑施主得偿所愿。”

“法师……”宁湘哭丧着脸,没想到净闻这么油盐不进,正想把自己的身世再编造的更悲惨些,远处码头上忽然哄闹起来。

有人从乌泱泱的人海和货物里挤出来,摇摇晃晃拔腿狂奔。

宁湘连忙闪身,没被撞上,心里正庆幸,那人忽然脚下趔趄重重摔在了地上。

身后两个身强体壮的彪形大汉冲上来,对着那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,嘴里骂骂咧咧。

“洪爷的银子也敢偷,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……”

“一穷酸书生,打死算了。”

打了一阵尤不解恨,眼看其中一人就要拎起脚下的石头砸过来,有人遥遥喊官府的人来了,才悻悻收了手。

躺在地上的人痛苦□□着,身穿淄衣的差役拨开人群过来,冷声喝道,“青天白日这是做什么?”

那两个大汉倒无方才的嚣张,换了一幅好脸色,“大人容禀,这穷酸秀才在我们洪爷底下干活,结果这小子手脚不干净,偷了洪爷的钱袋子,小的们这才教训他一番。”

为首的差役伸出脚尖戳了戳地上的人,看到满脸血迹的书生,皱了皱眉:“打人是你们不对,再有这种事直接押送至衙门,不得再动手了!”

“是是是……大人辛苦了。”大汉陪笑着,躬身往差役手里塞了一块碎银子。

官衙的人明显也想息事宁人,也不管地上的人是什么情况,领着一众手下往别处巡逻去了。

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了一会儿也散了,生怕惹上祸端似的,很快没了人。

这一变故来得快,去得也快,躲在远处看完这场风波的宁湘小心翼翼靠过来,看了看地上蜷缩的男子,问一旁的净闻:“法师……他没死吧?”

天知道她被吓成什么样,好歹心神还算强大,勉强镇定,没在净闻面前丢脸腿软。

反观净闻法师,面容慈悲,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,日光融融,愈发衬得他身如清尘、超凡脱俗。

他俯身,查看了那个男子的伤势,说:“皮外伤,无大碍。”

两人合力把半昏迷的书生抬到巷子里遮阴,宁湘看他疼得满头汗,忍不住回头问净闻,“他怎么办?要不要看大夫吃药啊?”

这书生不知是何人,也不清楚方才发生了什么,眼睁睁看他受伤又不能坐视不理。

她有些焦急,期期艾艾看着净闻,一双明净的咱们一起

他微垂着眉眼,说:“贫僧去借纸笔写个方子,劳烦施主帮忙抓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