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太傅是朕的恩师,从前周姒便是要与朕议亲的。”
“陛下是说,若非当初我求了舅父赐婚,陛下与她,便早是……”
沉鱼哽咽着没说下去,和这样一个人说话,她只觉得齿冷。
“陛下今日来,是要我自请退位的吧?”
“是。”
“若我执意不肯呢?”沉鱼死死盯着他。
“那便让姑母来劝你罢。如今你父亲、长兄已死,次兄在边境征战,姑母素来识大体,会分得清孰轻孰重的。”
“你威胁我?”
“沉鱼,这么多年,你们姜家是如何威胁朕的?”他有一瞬间的失态,却又迅速恢复过来,只道:“朕留着你的性命,留着你姜家的荣耀富贵,便已是格外开恩了。”
沉鱼苦笑了一声,不想再和他多说一个字。
她静静闭上了眼睛,道:“陛下回去罢,一切,便如陛下所愿。”
他的心重重一跳,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答应,他停了停,像是想说什么,可见她已闭上了眼睛,便只得起身离开了。
幔帐摇曳,很快又恢复如初。
沉鱼望着他离去的方向,才觉得如梦初醒。
鸢尾走上前来,眼圈已哭得通红,道:“娘娘病得这样厉害,陛下都不肯留下来吗?”
陈嬷嬷赶忙朝着她使眼色,沉鱼却浑不在意,只道:“封后大典是哪日?”
鸢尾擦了擦眼泪,道:“三日后……”
沉鱼勾了勾唇,平静的闭上了眼睛,道:“来得及。”
第2章 封后
翌日一早,沉鱼自请退位的诏书便由宦官春陀呈到了傅言之面前。
傅言之连眼皮都未掀,只接过春陀手中的诏书随手扔到一边,道:“椒房殿的人送来的?”
春陀笑着回话,一双眯缝眼睛被脸颊上的肉挤得只剩了一条缝,道:“是奴才去椒房殿取的,鸢尾姑娘说娘娘病着,她们实在腾不出空出来。”
傅言之冷嗤一声,道:“偏她花样多。”
春陀应和着笑笑,没有多言,只静静候在一旁。
傅言之翻开手中的奏折,只看了几行,便心烦意乱的将奏折扔在一边,又将一边的诏书捡起来瞧着,见沉鱼写的得体,没有半分怨怼,更没为自己争辩什么,不觉问道:“你去取诏书的时候,可见着她了?”
春陀反应过来,道:“是皇后娘娘亲手交给奴才的。”